謝洵眸光一閃:“隻他一人,說明你即便沒去院子,但也能看到院子情況。”
他頓了頓,繼續道,“可你當初求助姐妹會,說你因豆腐男死,決定拋售鋪麵歸鄉,被人找上門要債,才第一次知道王行錢。可你現在又說,豆腐男死前,你在自家院子見過王行錢?”
小楊氏臉微白,額間有些冒汗:“那時我隻見過他的麵容,但不知他是王行錢。”
謝洵若有所思:“你與金大娘都做豆腐營生,又共用院子,為避免誤會紛爭,賬目之事,你必是細致入微。”
小楊氏不明白謝洵為何問此,但還是點頭。
謝洵話鋒一轉:“既如此,那日王行錢闖入院子,掀翻了豆腐幾筐,豆花幾桶,損失幾何,你的賬本上,應都記載……”
小楊氏瞬間麵色慘白,冷汗涔涔,腹痛如絞。一直留意屋內動靜的金大娘,立刻衝進來,卻見小楊氏下身衣裙已染了紅暈。
謝洵與老傅急將人送至永義藥鋪。
幸在救治及時,小楊氏腹中胎兒保住了。
離開藥鋪前,老傅私下有問謝洵,是否要繼續追問小楊氏?
謝洵卻搖頭,孫大夫說了,小楊氏長期憂慮過度,胎氣已是不穩,不能再受刺激。
此時,二人又聞藥鋪夥計私下八卦,同情金大娘太慘了,這麼珍視小楊氏這胎,殊不知小楊氏腹中懷的,還不一定是死去豆腐男的。
老傅湊上前細問,才知,有人半夜瞧見狂徒爬豆腐西施的牆,與小楊氏私會。
老傅敘述至此,曾經的“狂徒”張耀連忙開口澄清:“不是私會,我是去盯梢的。”
老傅搖頭:“你盯梢小楊氏,那都多久之前了,那人撞見的,就是近幾日的事,還不止一次。”
說到這,張耀忽然也想起了,他當時商討案情時,就是在小楊氏的鋪子裏。當時除了兩三食客,小楊氏也始終都在。小楊氏還一直好奇,問了他好多細節。
老傅忍不住吐槽:“嗬嗬……當初你還誇她膽子大來著。”
張耀麵露尷尬:“如此說來,小楊氏當時就存了效仿作案之意,才一直向我打探案情。可她一個女子,還懷有身孕,碎屍拋屍,必有同謀。與她半夜私會的奸夫,很可能就是他的同謀。說不定就是豆腐男撞破二人偷情,他們才殺了豆腐男。”
蕭影也憶起來:“當時,發現大儒屍體後,我與老傅又根據大人安排,繼續在後山挖掘,結果沒過兩日,又挖出豆腐男的石塊。若是效仿作案,那麼我與老傅半夜歸家休息,是唯一有可能再埋新屍的時機。我們雖有派青衫子嚴守進後山的路,但未派人守水路。他們很可能借用水路,悄然潛入後山,偷偷埋屍。”
老傅聽得雲山霧繞,不好意思說自己沒聽明白,故意問張耀調侃他:“張耀,此番推測,你聽明白了嗎?”
張耀興致勃勃緊握拳頭:“過程無妨,反正翻來覆去都一個意思,抓奸夫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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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今夜要擒奸夫,還是寡婦小楊氏的奸夫,就連素日準點下值的單無霜也不辭辛勞,趕來同大家一起加班。
隻見官廨門前聚首,除淩暮四外,街道司上下,無一缺席。
蕭影見此陣仗,頗感訝異:“就一個奸夫而已,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吧?”
老傅斜睨謝洵一眼,陰陽怪氣:“誰說就一個奸夫,依我看,起碼兩個。”
張耀腦子沒轉過來,震驚了:“什麼?金大娘也有奸夫?”
單無霜忍不住翻了白眼:“什麼金大娘,是淩暮四。張耀,你擦亮眼長長心吧。畢竟今夜暮四跟了巡檢司,咱們街道司就你會功夫,可不能讓巡檢司主事捷足先登。”
“你的意思是,司徒熠是暮四的奸夫?”張耀明白了,又沒太明白,“可司徒熠為什麼是奸夫?那正室又是誰啊?他也跟咱們一起去嗎?”
眾人聞言,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謝洵。
謝洵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莫再胡言亂語,一起來商議今夜布局。”
但他微紅的臉,泄露謝洵內心並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