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孫如意匆匆離去,暮四也緊跟著一同去鋪子,發現姐妹會不少女子都聚於此。
原來,盡管眾姐妹合力幫小楊氏打跑了夜半爬牆的“狂徒”,但小楊氏沒了丈夫,失了依靠,心灰意冷,仍執意要回鄉下老家。
未料,小楊氏盤點家產,拋售鋪麵之際,卻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楊氏這才知道,豆腐男不知何時在外欠下巨債,欠條上親筆畫押,高達足足三千兩。
本來豆腐男死了,沒給她與金大娘留下分文也就罷了,現下卻還逼得她們往外掏。問題就算是賣了鋪子,也填不上這大窟窿啊。
眾姐妹七嘴八舌,憤慨說這豆腐男爛賭不是一兩日,這筆債,必定是他在賭坊所欠。
又有一姐妹道:“可這開賭坊,不是違法的嗎?先前街道司不還擒獲一撥賭徒,發配充軍嘛?”
有眼尖的,望見到門外的淩暮四,忙將她拉指至眾人前:“暮四妹妹,你來得正是時候。你不就是街道司的官娘子嘛!待會兒債主來逼債,你就直接將他們都抓了,繩之以法。”
暮四還有點懵,尚未來得及回應,孫如意就幫她答了:“這事你們找淩暮四,沒用的。”
“為何?”眾人皆是不解。
孫如意歎氣道:“現下放貸的也學精了,與賭坊中人勾結,也都是暗中行事。白日裏,先把銀兩借出去,還請了見證人簽好借據。到了晚上,才肯讓人上賭桌。如此一來,根本無確鑿證據,能證明此乃借的賭債。”
眾人一齊同聲歎氣,忽然聽到旁邊傳來“謔謔”的聲音,回頭一看,就見金大娘拿著兩把鋒利菜刀,邊磨邊道:“我這兩把刀,平日都是切豆腐的,但若真來事了,砍人也不是不行!”
眾人紛紛上前勸金大娘,莫要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金大娘悲憤:“我兢兢業業賣豆腐這麼多年,才攢下這鋪子的房契,在這裏紮根。憑什麼因那不孝子亂賭錢,就讓這一切心血付諸東流。”
小楊氏淚眼婆娑,聲音哀戚:“算了吧婆婆,咱們就別管這鋪子,直接走吧。徹底躲了這些糟心事。”
金大娘聽了更加生氣,將兩把菜刀重重剁立在案板上,質問小楊氏:“要是現在走了,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大家都有點震驚,小楊氏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不說還真看不出來她已有身孕。
金大娘又繼續說:“明明是你自己立誓,一定把孩子生下來。送他上京師最好的學堂,擁有更廣闊的天地。不願他步你後塵,童年被鄉野所困。小楊氏你個沒出息的,現在都忘了嗎?”
小楊氏低頭,默然不語。
金大娘堅定:“我告訴你,我的孫兒孫女,理應享有這京師的繁華。我與你小楊氏,也值得在這裏安居樂業。”
小楊氏抬頭,已是淚水如泉湧。
金大娘:“要是有人上門逼債,我這一把老骨頭,就算是跟他們拚到底,就算是拿這條命償,也別想奪走我的鋪麵。”
金大娘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剛從案板上拔出菜刀,收債的王行錢就率著四名凶神惡煞的打手闖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