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師兄竟還是長慶樓的常客?搞漕運這麼賺的嗎?暮四眼睛都亮了:“師兄師兄,你船上還缺人手嗎?我也想跟著你一起幹!”
師兄露出無奈又寵溺的笑容:“師妹,你就別打趣我了。漕運可沒有你想的那麼輕鬆。風吹日曬,日夜兼程,還要麵對各種不可預測的風險,其中的艱辛,你是無法想象的。哪比得上你在刑部,隻需捕捕貪官,抄抄家產,不僅油水多,還穩定體麵。更何況,你若真辭了刑部的差事隨我跑船,師父知道了,非得拿棍子打死我不可。”
師兄頓了頓,又關切地問:“師妹,你怎麼想換工作了?莫非在刑部遭到了什麼難事?”
看師兄混得這麼意氣風發的樣子,暮四實在沒臉說出,自己已經丟了刑部之職,如今屈身街道司,日日不是掃大街,就是盯官廁。
於是,她輕描淡寫地回應:“哎呀,師兄你多慮了。我不過是京師待久了,也想往外瞧一瞧,好奇這大千世界嘛。”
她略作沉吟,又似帶著幾分微嗔:“若說無憂,卻也並非如此。刑部之事,瑣碎繁多。尤其換了新上級後,對我頗為依賴,什麼文書都需我過目。有時即便無事,也不許我出外勤,就怕臨時有文書,害我一身武藝都沒地使。每每我想外勤,他就給我漲津貼,漲了好幾次,便也覺得可以再忍忍。”
暮四這番話,看似是抱怨,實則在炫耀,說自己如今在刑部是既得清閑,又獲厚祿,地位更是無可替代。
師兄欣慰點頭:“小時候你還一根筋,遇著豆大的狗洞都要鑽鑽看,未曾想如今混得風生水起。”他還指著暮四胸前的琉璃心,“此等西域珍寶,我也進過貨,京師這邊可價格不菲,看來,師妹確實過得挺滋潤哦。”
正好小二上菜,暮四心虛一笑,埋頭吃菜。
“我今日來時,路上見到幾位青衫子,說是街道司的公差,個個麵容憔悴,灰頭土臉的。我實在不明白,他們圖啥呢?勞累一整日,還沒我一個時辰掙得多。”
暮四又尷尬一笑,頭埋得更深。
兩人畢竟都是練武的,一桌佳肴,轉眼便吃得七七八八,但誰也沒提買單的事,還是小二持賬單主動入了雅間。
暮四囊中羞澀,見師兄酒足飯飽後閉目養神,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提醒:“三師兄,你是師兄,我也不好跟你搶單。免得你又說,我混得好了,人就膨脹了。”
師兄笑得後牙槽都露出來了,看來很是欣慰,掏出錢袋付賬,還跟小二說:“剩下的雞頭鴨屁股,通通打包。”
見暮四有點意外,師兄解釋:“無論富貴貧賤,師父教我們的勤儉持家之道,可能不能忘。”
暮四笑出不來,本來想著這可是長慶樓的雞頭鴨屁股,還要不要給張耀蕭影帶回去,但轉念一想,畢竟自己這頓沒出字,總不算虧。
暮四和師兄作別後,剔著牙往回走。
忽聞路人提及,豆腐西施和西施豆腐家,鬧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