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飄飄,北風蕭蕭的時節,淩暮四,光榮失業了!
王捕風悄悄私下告知暮四:“苟典史這次在考評中,給你的每一項都打了最低分,想必你當初叫大夥兒去偏廳瞧他笑話,他還是嫉恨你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專等你幹完活立完功才發作,也是會算計的。”
狗屁君子!淩暮四白一眼王捕風,光練武也不行,話都說不明白。
暮四倒也不意外,畢竟當時決心反水時,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如今,心中倒像是有塊石頭落地,反而覺得輕鬆些。隻是她這數月,勤勤懇懇,外出執勤,應得的薪俸補助,以及墊付的公款,總該討回來吧。
好不容易挨到下工,暮四直奔苟典史的書房,將其堵在門口,與之理論。不料,苟典史反咬一口:“淩暮四,你竟還有臉來向我討薪俸?你以為你那些貪汙受賄的勾當,我不知道?”
暮四聽後莫名其妙:“我何時受賄了?你休要胡說!”
苟典史輕蔑地笑了笑:“那繡娘送你一副護腕,你忘了嗎?”
暮四不服:“那護腕是她硬塞給我的,再說不過是個小物件,能值幾個錢?”
苟典史繼續胡編亂造:“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繡娘往護腕裏塞了一百兩銀票,你利用職權之便,過戶時幫她把鋪子價格抬高二百兩,她投桃報李,分你一半。”
暮四怒不可遏:“你血口噴人!那繡女已經把超過市價的二百兩銀子,都匿名捐給郊外的一家姑子庵,希望裏麵的女孩子能培養一技之長,長大後有一門手藝傍身。”
苟典史麵露譏笑,嗤之以鼻:“又是匿名,又是善捐,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終究也隻是一家之言,查無實證, 不足為據。”
“你……”
“識趣的就快點滾,再胡鬧下去,就將你就地正法,反正大牢都是咱們部司裏現成的,送你過去方便得很。”
暮四氣得渾身發抖,但又一時無法反駁。瞥見桌案上已經批好的俸祿條子,頓時怒目圓睜:“好你個苟典史,我薪俸補助、墊付公款,明明都已經批下來了,你竟然私自扣下,想貪我的錢!”
暮四緊握著拳頭,氣勢洶洶衝向苟典史:“就算是坐牢,我也先把你這狗東西給送下去!”
苟典史嚇得連連後退,東躲西藏,猶如喪家之犬,眼看著暮四的拳頭擦過他驚懼的臉龐,重重捶在牆上,隻聽得一聲巨響,牆體都裂開一條觸目驚心的縫隙。
“別別別,淩捕頭你千萬別衝動,這裏麵有誤會!”小人畏威不畏德,苟典史先前的囂張氣焰此刻蕩然無存,臉色蒼白,顫抖著聲音解釋:“那條子我正要批給你呢,隻是還沒來及通知你。”
說完,苟典史便小心翼翼地從暮四手下鑽出,不敢稍有怠慢,迅速將應得的錢財悉數批給暮四。
暮四成功拿到了銀兩,心裏卻莫名堵得慌,有一種說不出的憋悶感,她明明是要回自己應得的東西,為何會如此艱難?
暮四的目光不經意落在牆上那麵錦旗上,那是投壺競賽時,她為討好這苟東西,幫他爭來的榮譽。如今看來無比諷刺,仿佛在嘲笑她的愚蠢。
暮四當下便從壺中取出一把箭矢,狠狠地向苟典史扔去。
苟典史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閉眼,待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被箭矢牢牢得定在牆上,努力扭著圓滾的大肚也無法動彈:“淩暮四,錢你都已經拿到了,你還想怎麼樣!”
暮四冷笑一聲:“就是單純看你不順眼,等大夥執勤回來,便都好好能欣賞你這副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