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淩暮四”三字的考評冊被小心翼翼地翻了開來——
“淩暮四,此……”
……
淩暮四又著急往後翻了翻。
……
……
依舊一片空白。
“什麼嘛?竟然什麼都沒寫,難道就我沒得誇嗎?都還沒寫完的破玩意,大人也好意思鎖起來!”
淩暮四氣得想砸箱子,白白浪費這麼多時間。
“大人,我熬了陳皮紅豆湯,要不要隨我去廚房喝碗熱乎的。”
“不必了。”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老傅和謝洵的聲音,伴隨著兩人腳步聲。暮四立刻意識到,這是老傅在想法子給她提醒呢。
暮四趕緊把考評冊放回箱子,重新鎖好,一切恢複原樣。
等謝洵進入房間時,還未開口,暮四便先發製人迎了上去,裝作幾分急切的樣子:“大人,您怎麼現在才回來。”
謝洵稍顯意外:“暮四?你怎麼在這?”
暮四謊話張口就來:“孫永義孫大夫臨時出外診,口供隻完成了一半,所以特意提前來向大人通報一聲,我這邊收集口供文書,再需兩日。”
說話間,暮四背著謝洵和老傅打手勢,表示房間裏沒有找到印章。
老傅當機立斷,假裝不小心手滑,將桌上墨水潑向謝洵。
謝洵臉上眼下沾滿墨跡,莫名其妙:“老傅!你做甚?”
“抱歉抱歉,沒注意手滑。”
暮四還來不及震驚,就被老傅指使:“暮四,快去給大人打清水來。”隨後,老傅又仗著謝洵看不見,小聲在暮四耳邊叮囑,“既然書房沒搜到,印章很可能隨身攜帶,等會大人幫洗漱時,一起趁機找一找。”
沒過多久,暮四端著臉盆匆匆返回,卻驚訝地發現。大人明明隻是臉上沾了墨水,老傅卻已將大人的外袍全都扒了下來,還順手扔給暮四,示意讓她去翻。
“老傅?老傅!”
謝洵幾度呼喊無果,隻好閉眼摸索臉盆,自力更生清洗臉上墨水。待他終於能睜開眼時,老傅早已腳底抹油開溜,隻剩下暮四在那翻弄他的外套。
“淩暮四?你這是在做什麼?”
暮四心中一陣緊張,生怕大人看出什麼端倪,便隨手把一樣東西塞外袍裏:“大人,給你的。”
做賊心虛的她,不敢等謝洵回應,連門都忘了走,匆匆翻窗溜了。
謝洵望著她慌張奔走的背影,疑惑:“暮四今日,怎麼一直怪怪的。”好奇上前拿起自己的外袍,才發現袖口中,靜靜躺著一個粉色的香囊。
謝洵似有所悟,回想起那日暮四為了救他,有所“犧牲”,而他也鄭重允諾過,待懸棺案水落石出後,一定會給她一個明確的交待。
如此看來,這句承諾,淩暮四是心心念念,時時刻刻,銘記在心。
唉,謝洵歎氣,煩惱未來該如何才同她溝通清楚,他能給的交待,未必符合她的心意。
夜幕降臨。蕭影和張耀前來找謝洵彙報情況,但奇怪的是,蕭影身上手上掛滿禮盒與吃食,頗為引人注目。
蕭影解釋道:“我這次回戶部查閱各部司記錄,原本是打算悄悄進行的,沒想到中途被同僚發現了,卻還是一路暢通無阻,出奇順利。後來才知,是他們都收了風聲,知曉咱們專查司破了案,要立大功了,回崗後說不定能升官,這才給我便利,而且走的時候,還強行塞這麼多東西給我。”
蕭影將東西卸下,一臉鬱悶:“我推辭又推不過他們,也不知道如何處置,隻能一並帶回,一同向大人稟報。”
謝洵知曉這些頂多算是蕭影的人情債,不以為意,幹脆直入主題:“你查到什麼了?”
“果然如大人所料,戶部根本沒有橋頭稅的記錄,這部分相關稅收,均為各部司自留,免了申報之繁瑣。”
張耀好奇翻看蕭影帶回的物品,突然,目光被一個粉色香囊所吸引。
“蕭影,喲,看來你們部司有人對你青睞有加啊!”張耀打趣道。
蕭影一臉茫然,摸不著頭腦:“啊?什麼意思?”
謝洵輕咳一聲:“此香囊並非蕭影帶回,是我放在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