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腳邁進了樓門,他還回頭瞧了眼那輛豐田車,這車真他媽的氣派!他在心裏默默的道。
推開家門,一眼瞥見父親虎著個臉,悶聲不響的坐在客廳裏,母親則正在廚房忙活著。
“我爸這又咋了?誰惹他了?”他趕緊溜進廚房,把熟食放下,低聲問母親道。
母親歎了口氣小聲說:“還能誰惹他,你唄!”
“我?我也沒惹他啊!”謝東聽得一頭霧水。
“你是沒惹他,可你讓他是受刺激了。”媽媽一邊忙一邊道:“樓上老秦家那二小子當上衛生局稽查大隊的大隊長了,剛剛開著一輛大吉普車送老秦頭回來,偏巧在門口遇到你爹,老秦頭那張嘴你還不清楚……”
這個老秦頭,絕對算得上謝老爺子的死敵了。當年在糧食局,謝秦二人曾經一起搭過班子,而且還是樓上樓下的鄰居,按理說關係應該和睦才是,但事實上兩家人卻形同陌路,極少往來。原來,謝寶山非常強勢,當權之時,把老秦壓製得夠嗆。老秦雖然不服氣了半輩子,卻始終沒能占到絲毫上風。可風水輪流轉,到了兒子這一輩上,局麵卻換了過來。秦家老大秦嶺考上全國重點大學,畢業之後分配在省裏工作,這些年混得風生水起,據說已經是廳級幹部了,老二秦楓和謝東是同班同學,雖說學習成績一般,但是卻天生一副玉樹臨風的好皮囊,在醫學院讀了個專科,被他哥哥安排在縣醫院工作,如今不知走了什麼門路,又當上衛生局稽查大隊長,也難怪謝爹在家生悶氣了。
父親看見謝東回來了,也不說話,隻是用鼻子哼了一聲,轉身進了臥室,把房門摔得砰砰作響,震得牆皮差點掉進廚房的飯鍋裏。
謝東暗自歎了口氣,心想,看來自己還是躲一躲吧,不然的話,估計沒等上飯桌,爸爸一定又提起他當年輟學的事,三說兩說的,沒準更惹老爺子生氣了。於是,他把熟食遞給媽媽,又聊了幾句,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不在家吃了?”媽媽追出來問道。
“不了,有個朋友請我吃飯。”謝東隨口答應著。
耷拉著腦袋出了家門,剛跨上小摩托,忽然感覺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瞧,秦楓正笑嗬嗬地站在身後,臉上的笑容裏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神氣,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幹嘛去?”那口氣好像是領導在和下屬問話。
“哦,沒事,出去溜溜。”謝東含含糊糊的應了一句。
由於兩家老人的關係不睦,所以謝東和秦楓之間在讀書的時候也互相瞧不順眼,畢業之後除了逢年過節在家門口遇到打個招呼之外,基本就不怎麼聯係。今天的情況更是連點頭都沒心情,於是啟動了摩托車就要離開。
秦楓卻一把拉住了他,用一種略帶警告的口吻說道:“東子,聽說你在城南幹了一家小診所,我給你透露個消息,最近醫療市場要整頓,你要是有啥事,提前跟我說一下,別到時候撞槍口上。”
“恩。”謝東用鼻子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開了出去。
“慢點開,著急出去肇事咋的!”望著謝東的背影,秦楓壞笑著喊道。
謝東生性懦弱,被秦楓挖苦揶揄,幾乎伴隨著整個學生時代,早就懶得跟他磨牙廢話,隻是在心中默默地問候了一遍秦家的女人。還沒等騎到小區門口,後麵傳來一陣汽車馬達的轟鳴聲,他稍微靠了點邊兒,那輛高大的豐田吉普車呼的一聲從身邊超過,揚起了一片煙塵。
你奶奶的,你才著急肇事呢!他嘟囔了一句,車把一拐,朝另外一個方向駛去。
在附近的小麵館隨便吃了一碗抻麵,再啃個雞架,又喝了一瓶啤酒,填飽了肚子,暈暈乎乎的回到了診所,躺在診療床上,謝東想:稀裏糊塗的又混了一天……
第二天下午,那個女人又來了,開著一輛寶馬X5。
謝東連忙起身迎了出去,女人從車上跳下來,朝他微微笑了下,臉上紅紅的,像熟透了的蘋果。
進了診所,她好像很謹慎地四下看了看道:“還是你一個人?”
“是啊,就我一個。”謝東邊洗手邊偷眼仔細打量著女人,雖然三十多歲了,但保養得相當好,細皮嫩肉,風韻十足。隻是氣色稍顯晦暗,眼圈也有點發黑。
“大姐,怎麼樣,昨天的效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