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一個人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的一排銀杏樹發呆,一陣秋風吹過,金黃色的銀杏樹葉隨風飄落在小診所門前,驚飛了一隻正在台階上覓食的麻雀。
有句成語叫門可羅雀,說得就是這吧,他默默地想道。
小縣城的城鄉結合部人口本就不算稠密,師傅突發腦溢血去世之後一年多,小診所的生意越發冷清,經常一整天也不見一個人影。
說是診所,其實既打不了針,也沒藥可賣,隻是用針灸推拿按摩之類的中醫手段治療一些腰酸腿疼的老年病。師傅活著的時候,靠著嫻熟的手法和口碑還能勉強維持,如今這幾個月,他都感覺有點支撐不下去了。
已經快四點了,還是關門上板吧,他想。
抻著懶腰起了身,剛走到門口,一個打扮時髦的三十多歲女人推門走了進來。
“你這裏能按摩嗎?”她一進屋子便皺著眉頭,白皙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兒。
“針灸按摩拔罐刮痧,都行。”謝東一口氣說道。
女人上下打量了下謝東,有點不相信地問道:“就你一個人,沒老大夫嗎?”
“大姐,我就是老大夫,隻是長得有點年輕罷了。”謝東耍著貧嘴:“您哪裏不舒服。”
“哎呦,我這腰剛剛扭了一下,簡直疼死了。”說著,女人坐了下來,皺著眉頭指著腰部道。
謝東洗了手,大概檢查了一下,心裏有了底兒。
“大姐,您這是小意思,我給你按摩一下,半個小時,保證讓您能扛100斤大米上5樓。”
“滿嘴跑火車。”女人笑著站了起來,半信半疑地道:“我咋感覺你有點不靠譜呢?”
“靠不靠譜,咱們一試便知道。”謝東說著,伸手指了下按摩床:“您先趴下,沒效果,我一分錢不要。”
其實,女人隻是腰肌有一點扭傷,對治療這種輕微傷,謝東還算有把握,按摩和推拿雖然不能治愈,但是短時間內緩解症狀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他扶著女人趴在按摩床上,墊好一塊幹淨的毛巾,然後在幾個穴位上點了點,微微一用力道:“大姐,怎麼樣,有感覺嗎?”
“哎呦,疼…….疼…….”
“您忍著點,我可要用推宮過血了。”
謝東嘴上胡說著,手指扣住“腎俞”和“腰俞”兩個穴位,按照師傅傳授的手法,輕輕地推拿起來。
女人一開始哎呦哎呦地叫個不停,大概過了兩分鍾,漸漸不怎麼出聲了。
“怎麼樣,大姐,好受點了嗎?”
“恩,是鬆快多了,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
被女人一誇,謝東頓時來了勁頭,推、揉、捏、壓,一整套手法做下來,還真忙了一身大汗。
“舒服多了,就感覺還是有點酸酸的。”女人道。
酸酸的?謝東忽然想起師傅以前曾經無意中說過一次,在腰陽關的兩側,分別有兩個奇穴,並不在十四經穴之內,是根據病情特定的穴位,對治療腰酸背痛有非常好的效果。於是,伸手在那倆個位置按了下,問道:“大姐,這兩個位置感覺怎麼樣?”
“酸,還有點癢癢的。”
就是這兒了,謝東想,今天這個女患者是唯一的顧客,瞧這身打扮應該是個有錢人,要把她伺候舒服了,沒準能掙上一小筆,想到這裏,更加賣起力氣,使出渾身解數按摩起來。
大概過了五分鍾,謝東忽然感覺那女人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好像還伴隨著一點輕微的呻吟。
“感覺怎麼樣,大姐。”他趕忙問道。
“嗯…….嗯……挺爽的……”女人趴在那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