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眉頭一跳,又聽她擲地有聲的一句響在耳旁,“所以陶某我不登什麼後位,”
她扭頭看向了門口,似是在對某個特定之人說,“我要登廟堂!”
說完,陶鏡楊回過頭,麵向掩飾不住驚訝的對麵人。
“女子怎能進朝堂!?”太後怒斥加疑問。
“朝堂而已,算不得我陶某胃口大。”她的語氣已然變得不太友好。
“上不得朝堂莫非是因我沒有能力?那真是笑話!若無我,如今坐在我身前與我敘話的,還指不定是哪位太妃呢。”
換句不好聽的說,如果不是她還念著與李承澤的情誼,如果不是她不喜被那勞什子皇位給拴住身子,
那她從一開始就可以直接反了這李家,她若振臂一呼,有的是人樂意擁護她做新任帝王。
隻是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神廟出來,費盡了前半生心血才給自己謀劃出的新生,可不是為了在這朝堂上玩什麼毫無意義的爾虞我詐!
從前,她多多少少還算是視權力金錢如糞土,未曾親入人世之時也不在意什麼天下黎民。
天下自有它發展的客觀規律,陶鏡楊已經搗毀神廟,說句實話,她壓根兒就不想去管什麼百姓。
當時就隻想著給百姓們找個還算不錯的帝王,待天下安定之後,她就雲遊世間,踏上旅途,去探尋自己人生的意義。
隻是真入人世之後,這一切便都與她想象的有所不同。
陶鏡楊多了些人情味。
她有知識,有學問,有資源,她見識過美好生活的樣子,知道如何才能創造美好世界。
如果她不去做這些,那又要讓誰來做呢。
如果她都不願去做,那還有誰能來做呢。
事物確實是有它的發展規律,等苦受夠了,總得會有人爬起,帶著所有人走向光明。
可惡的人情味,它總會讓人優柔寡斷。
她眼神望著太後,後者早已沒了年輕時的青春活力。
她不想對待這個時代的年長女性如此苛責。
太後的思想已經被這時代給浸染萬遍,烙下的思維定式,也並非是一天兩天就能改的。
隻是人歲數大了,一時接受不了新鮮事物也是正常現象。
陶鏡楊不想做那麼沒品的人,她何必與同樣身不由己的深宮婦人如此計較呢?
她想明白了,便也換回了好語氣,“太後娘娘,您若不將我當成您的兒媳看,而將我當成你的女兒看,你還會如此對我嗎?”
“若我是您的女兒,您會不希望我有如此誌向嗎?”
若太後捫心自問,那答案當然是一定的。
若她陶鏡楊真隻是個普通女子,太後自然是很樂意見得能有女子在朝做官。
可偏偏事與願違,皇帝對她有情,難保陶鏡楊日後羽翼豐滿。
若依著皇帝對她得信任,日後為非作歹,又或者起兵造反......
太後越想越心驚,隻道,“皇帝是不會同意的。”
說罷,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身側的一摞子書。
陶鏡楊沒有回答她,隻是自顧自的離開座位,向門口走去。
身後依舊傳來太後的聲音,在這大殿之上環響著,
“朝堂眾臣、天下之人,全都不會同意!”
前者置若罔聞,站定在門口。
她知道門外之人站著的是誰,她問,
“是嗎。”
......
屋外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