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如太後所說那般,不會同意嗎。
都說人心都是會變的,若真如此,她也並非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陶鏡楊想,
【看錯人而已,誰年輕時不會看走兩眼呢。不同意又如何,隻是這幾年要苦了百姓,短短幾月而已,就又要經曆一次江山易主了。】
李承澤久久沒有回音,陶鏡楊在問完後就安靜的等著。
幾秒之內的想法亂亂糟糟的,連她也罕見的頭腦沒法清醒。
她又想,
【看來,對於李承澤來說,這像是個很難做出的抉擇。也許今日太後找她來慈寧宮,說的這番話,也都是李承澤的授意。】
【否則太後避世多年,何至於突然冒出來找她的麻煩呢?】
隻是還沒等陶鏡楊腦補完,殿外的人便推開了門。
李承澤就站在她的對麵,眼神是焦急的,用極其快速的說出兩字,似是想要向誰證明什麼:
“同意。”
李承澤對上她的眸子,看到了前者那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也要將他的五髒六腑都給凍結住。
陶鏡楊與太後的對話,李承澤隻聽到了後半段。
也就是她對太後說:自己不想成親,而是想要封侯拜相的那一段兒。
雖然他沒搞明白現在的狀況,但李承澤聽得出來,陶鏡楊現在是非常非常非常生氣。
這股子情緒,讓李承澤都從靈魂深處冒出危機感來。
急得李承澤連【不成親】這事兒都來不及詢問,在腦子過了一遍所有的可能性。
在最後得出了一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結論後,
立馬就推開門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都當了仨月的皇帝了,文武百官平日見到的李承澤都是陰著臉,多看一眼晚上回家都得做噩夢。
但他麵對陶鏡楊時,氣質永遠都是那種40%的微茶版本。
他的話自然也傳到了太後的耳朵裏。
“皇帝!”太後的聲音顯得有些焦急。
李承澤沒空去管太後的情緒,而是一直堅定的看著陶鏡楊,“你做什麼我都支持,不論是以我的什麼身份。”
見她無動於衷,李承澤便想伸手去牽對方的手,但他手剛起的時候,對方便把手挪到了身後。
他的手停在半空,見阿楊躲他,連著他自己的心也變得酸酸澀澀的。
李承澤怕她不信,便又加一句,“就像你從前支持我的,一樣。”
話音一落,兩人一進一出,一內一外的對視著。
陶鏡楊沉默良許,上前一步跨過門檻,與李承澤擦身而過。
路過他時說了一句,“你做出了一個好決定。”
聲音漸遠。
四周站崗的太監宮女們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牽連。
李承澤垂著頭,手扶著柱子在殿前站了一會兒。
他望向太後,隻覺得母親如今好像陌生的很。
..........
林婉兒在朝陽宮裏等著陶鏡楊回來,百無聊賴之下,擺弄起範閑給她繡的香囊。
對,擺弄的她自己的香囊。
沒錯,範閑繡給她的。
當時她在照顧躺在床上養傷的範閑,空餘的時候多,便坐在他床邊繡帕子。
有言道,南慶雙絕——婉兒的刺繡,範閑的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