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卻驚得範閑差點失去了表情管理,他緊緊追著陶鏡楊,
“你是不是推衍的時候,誌怪小說看多了!?你不會想告訴我,這世界上還有鬼的存在吧?”
此時已經到了陶鏡楊的房門口,陶鏡楊停下腳步,“範閑。”
她扭頭看向完全不敢置信的範閑,頓了幾秒後才安慰道,“你想多了,公雞辟邪是俗語,我的意思是......它隻是能避一些厄運而已。”
“......厄運?”範閑半信半疑。
她推開門走進去,轉身兩手扶著門,“是的,我隻是圖個,可以規避「厄運」的吉利而已。”
範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但目前的情形似乎由不得他信或不信。
他隻覺得,眼前的未知好像更多了些。
人就是這樣,如果什麼都不知道反而不會害怕。就像這種將知未知、一知半解的,
才最令人覺得恐懼與折磨。
陶鏡楊已經關上了門,留著範閑一個人在外麵。他有些失神的站在門口,拎著公雞半晌才回過了神。
陶鏡楊聽著屋外人的聲響,待察覺到範閑想轉身離去時,她開口,“範閑,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月月末就該回南慶了吧?”
“是的,差不多是這個日子。”範閑說話前感覺喉嚨有點緊,在說話前還咽了一下唾沫。
陶鏡楊在屋內時,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盤算了一會兒,道,“能在下個月的月初走嗎,我想使團在元旦之後回京。”
“可以。”範閑頓了一會兒,他有話想問,但突然有些踟躕,“陶兒,那我能問問,為什麼嗎。”
門內久久無音,就當範閑以為陶鏡楊不會再回答時,她卻從內打開了門。
陶鏡楊四外看了看,確保四周無人後,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嗶嗶,
“元旦前後是他們造反的日子,這個時候回京,長公主他們就顧不上你,你我回去的時候能安全點。”
範閑好哄,一聽陶鏡楊跟他解釋,他就不難過了。
甚至還有些委屈道,“哦...我還以為,你剛剛是不想跟我說這些呢。”
他這一出給陶鏡楊雞皮疙瘩都長出來了,她先是yue了一聲,後又滿臉嫌棄的擺擺手,“別整別整,好像我多欺負你似的。”
範閑嘿嘿一聲,又悄咪咪的問,“別的我都懂,隻是他們為何要這麼快就...”
範閑想著這裏並不是私密的環境,便把後麵的「造反」兩個字給吞了下去。
這要是讓人聽見可就完damn了。
其實陶鏡楊剛剛沒有迅速回答範閑,是因為她在斟酌:
到底哪些事情,是可以同範閑說的;哪些事情,是範閑目前不知道更為好的。
解釋完後,陶鏡楊趕緊把人往後一推,毫不客氣的趕客,“誰知道他們進程怎麼那麼快。行了啊大磨嘰,我要休息了,你少來打攪我。”
說完,她「哐」的一聲,把門給關了上。
範閑在門關上的那一刻,猛地一個後撤步,如劫後餘生般的摸了摸自己的「媽生鼻」。
舒坦,熟悉的感覺,熟悉的味道。
一聽陶鏡楊損他,範閑這心裏就舒服了。
「欸,這才對嘛。」範閑還跟著兒回味呢,也不知道在這兒回味啥呢。
樓下的王啟年瞧著,這陶領隊明明都已經把門關上了,這小範大人怎得還不下來呢?
要是擦了眼睛仔細去看,王啟年好像還看到了範閑的嘴角,好像...帶著莫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