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被抱到醫館醫治,陶鏡楊陪著小孩兒的母親在外等待,範閑出了醫館走到街上,打聽著事情的原委。
過了一會兒,範閑雷厲風行,帶著一陣風走進醫館,從他緊擰的眉來看,他顯然是氣急了。
他連坐也不坐,就站在陶鏡楊身前罵著:“我剛才出去問了,原來這幾人從前就經常在這幾條街上肆意縱馬,隻是咱們使團住在了這條街後才收斂了些。”
範閑擰著眉頭,手握成拳撐著桌子:“把人撞了給錢就走,這都是什麼狗屁東西!?難不成這北齊連管著鬧事縱馬的律法都沒有嗎!?”
醫館內還有幾名被撞翻的病人,又一個傷勢還不算重的,一聽範閑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便連忙出聲製止:“大人,大人萬萬不可再說了啊大人...這幾位的家中都是朝廷重臣,若被他們聽去,我們可就完了啊...”
這人說著便提起袖子拭淚,短短幾句道盡其滿腔心酸。
“朝廷重臣又如何,縱使千般萬般這凡事總該講個理字,總該給個公道才是。”範閑話音剛落,屋內原本昏厥過去的小女娃此時醒來,發出一絲哭聲。
範閑再也忍不下去,在一旁攥著拳頭、抿著嘴巴不說話。陶鏡楊對上了範閑那情緒複雜的眼神,隻聽他說:“我要去。”
“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一切事在人為。”陶鏡楊答。
即使範閑沒有說明,陶鏡楊也猜到他要去哪兒。
後者前一秒得到了肯定,後一秒就拂起衣袖,大步流星的走出醫館。
陶鏡楊留在醫館,陪著年輕女人和她那剛剛做工趕回的丈夫,一起輕聲的哄著受到驚嚇的娃娃。
去吧,範閑。
去尋找這個世間的正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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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慶。
除了要完成那些突然多出來的政事之外,李承澤這幾日還一直遊走於太子周邊。
有個令人開心的消息是——李承乾造反的進程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些。
不過這也多虧了李承澤,畢竟,是他告訴了太子有關於範閑的真實身份。
範無咎那時不解:範閑是「慶帝與那女子生的」這件事,與李承乾造反有什麼關係?
這裏頭關係可就大了,要知道,造反可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獨角戲。
且本就是長公主的勢力要更大些,這些年在北齊走私的欠款也是長公主獨吞了大半,甚至於內庫的錢,也近乎都被長公主給掏了去。
論起從前誰的私兵養的更多...那絕對是長公主的最多了。
雖然長公主一開始就是支持李承乾這邊,但這也不能保證長公主一定會在這時候協助太子造反。
既然李承乾有個造反的「錨」,那長公主也應該有一個。
那夜,李承澤苦思冥想此局破法,想了半夜,才將想法理了出來:
「姑姑不是恨「她」嗎,不是愛慕當今聖上嗎?若你知道仇人的兒子將得陛下重用,而自己卻又因他而被攆出京都,甚至自己的女兒也要被他嫁給他。姑姑難道不會生出些恨意嗎?」
李承澤熬了幾日,終於寫出了一部話本子,並將此文交給靖王世子,由他代為推廣於民眾之間。
轉頭,還沒過幾天呢,慶國的江南一帶、中原腹地等便開始流傳起一段說書文。此文講的是關於一大戶人家中的愛恨情仇。
什麼已有妻的大哥愛上小美,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女暗戀大哥。狠毒的婆婆聯合養女、大嫂一同拆散這對‘眷侶’...
最後留有一個遺腹子被小妹的青梅竹馬收養,為躲避幾人的追殺遂謊稱為‘私生子’,待成年後上演一出父子相認的‘深情’戲碼......
甚至這大哥家裏原本一共有四個兒子,再加上這私生子就有五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