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建說著說著又開始激動,最後直接用一雙手拍了一聲「響」,掐著自己的腰板,低著頭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陳萍萍轉著椅子走到桌前,見範建不如來時那麼氣勢洶洶了,便說了一句:
“這茶是挑了雨後的第一批嫩葉兒做的。十畝茶田,這樣品質的隻有這麼一兩,
你嚐嚐看。”
他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但還沒等入口,就被範建一把奪過。
範建將其重重地擱置在桌上,語氣雖急躁,但已經比剛來時的「躁狂」好了很多:
“陳萍萍,你還有心情喝茶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哎呀,孩子大了,範閑他遲早都會知道這個事實的。”陳萍萍瞧了一眼被放在一旁的茶水,不再拿起喝了。
他此時左手搭在右手,又將兩手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範建轉身,讓自己背對著陳萍萍:“那他也不該是現在知道。”
他又忽然轉過身,“範閑他還小呢!現在知道,絕對會出亂子的!”
陳萍萍此時更無語了,他抬頭看著站在他身前的範建:
“當今聖上,在範閑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已經帶著咱們開始爭奪皇位了。”
他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陳萍萍這話讓範建的頭,短暫的恍惚了一下,“你還想讓我兒子爭......”
他似乎覺得這話有些不妥,於是停頓了一下,壓低了聲音:
“你難道還想讓範閑爭皇位?我看你是真的瘋了!”
“爭或者不爭,由他自己說了算。你、我,誰也不能替他做主。隻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身份」一事,我絕沒有向他透露半分。”
此時,陳萍萍的腦中也在羅列著「泄密」的人選。
範建的火氣已經全都撒出去了,此時也能平靜的思考這事兒:
“不是你陳萍萍泄露的......那還能是誰?這京都,哪兒還有幾個人知道他的身份?”
範建「睿智」的眼微微眯起,在這密室中來回溜達了兩趟。
片刻後,他悄然開口:“會不會......是陛下?”
陳萍萍歎了一口氣,道:“不會。”
範建沉默的點點頭,嘀咕兩句:“確實不該是陛下,可那又是......”
陳萍萍打斷了他的話:“是二皇子。”
耳朵裏聽到了這麼個人選,使得範建這把「火槍」一下子就啞了火兒。
二皇子?怎麼可能是二皇子,他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秘辛?
隻聽他發問:“你因何覺得會是他?”
陳萍萍扯開嘴角,低下頭笑了一下:“你若不來問,我怕是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
“什麼意思?”
陳萍萍歎了一口氣,眼睛看向密室門,道:“前幾日,範閑來找過我,向我要了費介的聯係途徑。
正好昨日費介給我傳了信,他說,範閑是想請他為一好友瞧病。”
陳萍萍的眼中,含著一絲帶有算計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