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池打完電話回來,李鋒已經出去了。劉晨說他要通過正式渠道跟長明一派的負責人接觸一下,如果能得到他們的配合,或者得到許可進入長明觀,說不定會有一些發現。不過,劉晨和秦墨池心裏都清楚,長明觀的人很有可能會拒絕與“特事科”合作。臨海趙家還沒有這麼大的氣派,尚且不願配合他們的行動,更何況長明派在修真界如此超然的身份呢。
劉晨帶著秦墨池做了必要的記錄勘察之後,便布下結界,將整個現場保護起來,等待下一步的行動。秦墨池看了一下時間,曲直他們至少還要兩三個小時才能趕過來,索性用榮辛給他的“傳聲符”把他們叫了上來,省得等下還要另找時間去找他們打聽情況。
榮辛骨子裏是個十分矜傲的人,不過看在阿驪的麵子上還是耐著性子把昨晚的事情又講了一遍,還拿出他畫的早餐……呃,人物圖給劉晨看。
劉晨看著畫上的燒餅臉,很明顯的呆滯了一下,然後目光轉向秦墨池,想要證實一下榮辛是不是故意在耍他。秦墨池被阿驪在桌子下麵踢了一腳,硬憋著笑對劉晨說:“我娘說她認識這支發簪。”
劉晨頓時眼前一亮。
阿驪眉頭皺著,雖然他們站在院子裏,但她還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一開始真沒把這事兒想這麼嚴重,隻覺得是一條線索,現在看來……我曾看過朱權戴這樣一支簪子。上好的白玉簪,雕工也是極好的。雲紋,上麵壓著一個龍頭。”
劉晨和秦墨池都愣住,“龍?”
阿驪點點頭,“朱權出身皇族,有這樣東西不奇怪。”
“等等,”秦墨池拉住阿驪,“娘,這師父是皇族,徒弟也是皇族……他們倆是親戚?”
阿驪在他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都不看書,不讀史的麼?朱權是誰?你當真不知道?”
秦墨池當真不知道,但姓朱的皇帝他卻是知道的。
“寧王,寧獻王,”阿驪有些好笑在笨兒子臉上捏了一把,“他爹是太祖皇帝朱氏。”
秦墨池和劉晨對視一眼,都有些難以置信。這人竟然來頭這麼大……
秦墨池曆史學的不好,但也不壞,經她這麼一提醒,便也想起了明太祖的兒孫們鬧得那些事兒,兒子造了孫子的反……不用說,當時朱權肯定幫著朱棣的,否則朱棣登基之後絕不會留他一條命。隻不過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他下場不好也不是什麼難猜的事兒。
“他是明朝的親王,結果收了個清朝世子的徒弟……”秦墨池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清朝可是端了他們朱家的天下,他對那坤真能毫無芥蒂?”
“修道之人不問塵俗。”阿驪苦笑著瞟了一眼身後西廂半開的房門,“以前我以為他是的。現在麼……還真是不大好說了。”
“娘,”秦墨池又看了她一眼,他娘認識朱權師徒的年月比他可長得多,知道的內情肯定也比旁人多一些,“你是不是也懷疑吳何是被他師父給害了?”
阿驪淡淡說道:“我誰也沒懷疑。不過,以朱權的修為,若是有人拿他徒弟的身體當爐鼎,養了莫名其妙的兵器,他怎麼會看不出?”
秦墨池頓時覺得三觀都塌了,可憐兮兮的對劉晨說:“你都記下來吧。真相到底是什麼,我現在想都不敢想了……”話未說完,臉色驟然大變。如果朱權收了吳何給他當爐鼎養著兵器,收了那坤是為了替他跑腿、搶劫、背黑鍋,那李野渡呢?他打算拿他做什麼?
阿驪猜到他在想什麼,拍拍他的臉,兩道秀麗的眉毛凶巴巴地皺了起來,“你給老娘冷靜些,要是敢毛毛躁躁的壞了大事,老娘非打你屁|股不可。”
秦墨池,“……”
秦墨池籲了口氣,“我知道,我不會莽撞的。”
阿驪仔細看他的神色,不怎麼放心的給榮辛布置任務,“你幫我看著點兒他,這孩子年紀小,我怕他沉不住氣。”
榮辛喜滋滋的答應了。他放著好好的地主不當,千裏迢迢跑來鑽耗子洞,純粹就是為了討好他師姐,別人死活跟他可沒什麼關係。好吧,看在師姐的麵子上,以後勉勉強強把這個礙眼的小子也納入自己人的範圍裏好了。
劉晨見阿驪年輕,一開始壓根沒想過這位就是秦墨池說的母上大人,即便到了現在,看到秦墨池對著她那張年輕嬌媚的臉喊娘,仍各種不適應。不過修道之人壽命長,麵相年輕一些也沒什麼可奇怪的。
劉晨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也算有了一條重要的線索。”
秦墨池靜默片刻,又問他娘,“朱權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