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4章 企求十字架之人(3 / 3)

“你難道是為了這個目的才接近我的嗎?”

“才不是呢!這整件事都是偶然。就算是親生父子,也是不同的人啊。”

當這句話從為了替父親報仇而把眾多人命牽連進來的鴨誌田口中說出之時,那般正當的言論也形同滑稽可笑、荒腔怪誕。

“話說回來,這就是所謂命運的玩笑吧。我是屍人,而你則是警察的特殊部隊。”

“這組織名叫〈STAB〉。我們因為能使用這武器——也就是〈幻槍〉的理由被網羅。

我則另有其他目的,我也有出於個人、和你的複仇近似的理由。”

勇生毅然決然地做出自白。

“鴨誌田大哥,請你投降吧。我們還有交涉的餘地。〈STAB〉他們很有興趣知道你是在何種狀況下屍人化的——講白話點,也就是感染途徑。”

“你們以為我會講出來嗎?”

“我想也是。”

“更何況,我可是個縱火殺人犯耶。警察會放過我嗎?”

“屍人不是人類,一般的法律並不適用。向我們投降的話,也有雙方妥協的餘地。”

“話都是你們說了就算哪。祭出超法規幹掉屍人,現在又祭出超法規放一條生路是嗎?這種不公平我一點興趣也沒有。”

他一臉嚴肅的表情回答著。錯不了,他就是鴨誌田雅文。即使變成了屍人,人格也沒有變。

勇生拿著槍瞄準的手在發抖。

〈奧格爾〉好沉重。明明應該沒有質量才對。

不對,手會穩不下來並不是單純肌肉疲勞的緣故。

透過〈黑革〉從皮膚滲入底層的發射衝動。那股衝動在肩膀一帶積蓄、沉澱、產生漩渦。

即便拚命想以理性封鎖住,仍彷佛立起來的紙片因毛細現象被液體向上滲透一樣,衝動通過神經、透過血管、透過骨髓想要侵襲腦袋。

隻要開槍射殺,一切就結束了。

輕而易舉的事。

這麼一來讓心髒煩躁不安的左右為難也會為之煙消雲散。

不對——勇生沒發出聲音,在心底大叫,緊咬著牙根。

“你們叫〈STAB〉?你們組織對屍人性質之類的資料也有一定程度的調查吧?屍人會變得隻能專注於一個目的上。去忍耐或者違背都會感到非常地痛苦。”

鴨誌田露出了些許微笑。

“就我的立場而言,我的目的是對害死老爸的那個人報仇。並不是當上新聞工作者。”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針對SPRINGS的老板——高出水史郎一個人攻擊就好!為什麼要選擇會波及無辜他人的手段呢!”

“……要是能讓大眾以為有多數人寧可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對SPRINGS予以懲罰的話,比起單純殺害站在頂點的那個人要有效果多了。多數人類抱持關心態度,共同擁有憤慨。

不僅整個公司的齷齚勾當會被揭露出來,那些狐群狗黨的同類也會被人糾舉彈劾。唉,雖說可能會連帶使其他合法的消費者金融業也被卷進無妄之災,不過這點也隻能請他們包容一下了鴨誌田透明般的視線射向勇生。

因為宛如要被刺殺般的壓力,勇生不經意地往後退了半步。

“……不、不對。這大概是我的任性吧。想訴諸於世的念頭,其實就是對想成為新聞工作者願望的不舍吧。”

可是,和屍人相關的事件並不會被報導出來,不管事情做得再怎麼驚天動地,在公諸於世之前就會遭到竄改。如果,身為屍人的鴨誌田的不死身暴露於眾人的目光之下,不會有人把動機當成問題來探討,就隻有“異常怪物引發了事件”這一點會成為眾人注目的話題吧。

所以,鴨誌田才選擇了現在的手段。

藉由火災這種難以隱瞞,會牽連多數人的手段來吸引目光,再藉由連續發生來讓眾人容易聯想目的。

“但是你殺了好幾個真正目標以外的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勇生說出口後才驚覺到。

自己沒有批評的資格!

若要論直接的仇恨,殺害智笑美的那個屍人早就被貝妮朵拉堤收拾掉了。至少自己聽說到的事實是這樣。想向存在於幕後,這個悲劇的根源施以懲罰的念頭也隻不過是勇生的一意孤

“……不,我要訂正說詞。我能理解隻有複仇一條路可走的心情,我也是因為失去珍貴的人才和屍人作戰至今。”

“你還真老實啊,高出水。”

一麵這麼說,鴨誌田一麵又重新拾起強襲班隊員的散彈槍。

“……光隻是變成屍人,能得到的也隻有不死之身罷了。以及稍微超越人類的力量,就憑這些玩意,還是什麼事也做不到。不管是搞砸SPRINGS錢莊的分店,還是和打算抓我的警察一戰也好,不花點心思下工夫還是不行。可是,那些準備都不算是為了達成目的的行為吧,所以果然還是會覺得痛苦。”

一瞬間,鴨誌田的嘴角放鬆了下來。

“又是去搞來汽油和刀械,又是從學校偷來硫酸。雖然這些事情全部都是為了最終目標所做的準備,可是當我在做這些事時,腦子裏就會升起一股被責罵:‘快點動手做、還在拖拖拉拉什麼’的感覺喔。”

他把槍口對準了勇生。

現在彼此互射的話會是哪一邊比較有利呢。

穿著同樣製服的強襲班隊員因鴨誌田的槍擊而倒下。就算沒有當場死亡,也無法完全防禦。若在這個距離開槍的話,是回避不開的。不僅如此,因為現在脫下了安全帽,要是被打中頭的話,隻要一發就完蛋了。

〈幻槍〉對屍人是有效的。可是〈奧格爾〉的威力受到勇生的精神狀態所左右。到目前為止他為了想要提高破壞力而讓鬥誌變得更高漲、讓憎惡變得更敏感起來。

那麼,就在現在,自己憎恨得了站在眼前的鴨誌田雅文嗎?

能將他視為應該徹底擊碎的標靶、視為加害人類的存在、視為站在殺害智笑美那一派的人——視為邪惡來憎恨嗎?

能憎恨敵視曾被認為是“同誌”的這個男人嗎?

想要開槍的衝動、必須開槍的道理、不願開槍的感情。

“那個男人……高出水史朗遲早有一天會受到法理的製裁!我會備好證據,就算要告發他也行!所以……所以,請不要再繼續殺人了!如果有願意協助的屍人,不隻是感染途徑,說不定連變回人類的方法都能研究得出來!”

“你的心情還有正義感裏不會存有一絲虛假吧?”

鴨誌田的聲音打破了勇生的遲疑。

“可是你不覺得嗎,你所說的那些話都是建立在坐擁特權之人的天真自大。可能是因為你是在富裕的家庭環境下長大的吧。像我一樣走投無路被逼得退無可退的經驗你可曾有過?”

“不是這樣……我……!”

勇生講到這便無話可說。

即使出於感情駁斥,卻想不出具體的反駁之詞。

“就連現在,你也是站在一名警察特殊部隊人員的立場來說話。在所謂超法規、非公開的特權保護之下。”

“我……”

好想跟他說不是這樣。

“說什麼遲早有一天,那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我老爸都死了,絕對不會死而複活。被鬥垮的公司也回不來了,說什麼都已經太遲了。”

勇生能體會。

勇生也曾向優毅和他的父母如此宣言過。

智笑美已經死了。不要緊抓著不存在的可能性不放,放棄還活著的念頭接受吧,是這麼跟他們說的。

把已經失去不複返的事物拿來當作理由,可是自己卻又耐心地等待。

勇生自認那是一種自私。

“盡管如此,若說一定要有所行動的話,那就隻有現在了。說什麼遲早哪一天會怎樣、總有一天會怎樣,這叫我怎麼可能枯等得下去啊!”

“我……我……!”

勇生隻能不斷重複同樣的字眼。到底想表達什麼,連自己也不清楚。

隻是,沒辦法忍受自己不發出聲來。

“我絕不能死在這裏。在達成決定好的願望——複仇之前我絕不能死。如果有人擋在這條路上的話,哪怕那個人是勇生你,我也照殺不誤。”

Franchi·SPAS15的槍口筆直地朝向勇生的頭。

“我也一樣。”

勇生把〈奧格爾〉對準了鴨誌田裸露的腹部。

“我並不想殺你。但是,如果你不肯服從我們的指示,那麼我的任務就是為了防止損害擴大而將你處分掉。”

“任務?你以為那種玩意能勝過我個人的——純粹的心願嗎?”

勇生未能答出鴨誌田最後的提問。

優毅一路急衝。

在車子到達目的地的同時便跳下車,沒理會打算確認狀況的岩切就衝進大廈裏爬著樓梯。

呼吸急促了起來。安全帽放在車裏沒帶在身上,他張開了嘴呼吸空氣。燒焦的臭味汙染了口腔黏膜。

“慢著、希利烏斯!不要一個人貿然行動!”

雖然岩切在背後呼叫,可是優毅對其充耳不聞一次跨兩個階梯向上爬去。

在裏頭和屍人有過接觸並且租杉下小隊發生了交戰為止的發展他都知道。

不快點趕去不行。

不願讓勇生被殺死自是不在話下,也不能讓勇生射殺鴨誌田。

即使說化作了屍人,畢竟是曾經信賴、尊敬過的對象。而且沒有發生墮壞,不論外貌還是心境都還是原來的鴨誌田。

擊殺、破壞這樣的他——不能讓勇生背負這個痛苦。

如果說非得由誰來動手不可的話,那就應該由殺害標靶也不覺得苦痛的人來下手才對。

好比說——就像自己。

優毅在緊握的右手上強加了力量。

堅硬的觸感和壓力誕生,推開了手指頭。沉重粗糙、可是並不實際存在的鋼鐵塊顯現而出。

在被封印的最強之星〈希利烏斯〉的重量之下,搖擺的手臂差點被甩了出去。

開槍吧!當機立斷地。在目標映入眼簾的瞬間,毫不猶豫地。

為了守護勇生,守護他的生命,還有他的心靈。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開始全速衝刺,用肩膀一頭撞上半開的門。

“高出水!”

優毅大叫。

勇生回過身來。

在他的對麵有個全身赤裸拿著散彈槍的年輕人。

如資料所示,生硬方正卻並不有力的臉,隻不過沒戴眼鏡。

是鴨誌田雅文。

〈奧格爾〉和sPAS15。彼此的槍口相互指著,對峙的兩人。

優毅看到了。

以著宛如高解析度暫停畫麵般的鮮明印象。

急促地顫抖著嘴唇遲疑不定的勇生,還有以著沒有一絲蒙朧和猶豫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標靶的鴨誌田。

勇生發抖的不是隻有嘴唇而已,扣在扳機上的食指也是一樣抖個不停。在鴨誌田的右手上力量徐徐地、可是確實地不斷被帶了進去。

被延長到幾乎讓人以為是無限的時間。

但是,確實地正在流失中、變化會造訪、結果將到來。

要是就這樣放任下去的話。

在結果到來之前,就讓它結束。

隻能做到這件事,如果是這件事的話就做得到。

隻有自己能做到!自己能做得到。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優毅大叫的同時揮起〈希利烏斯〉,用左手輔助。

覆蓋著擊槌部分,複雜地纏繞在一起的鎖有如要碎裂了一樣進了開來。

能量在被阻塞住的槍管裏沸騰、爆發。

滿溢出白光的是槍口呢、還是優毅的腦內呢?

在刺眼的火焰中,鴨誌田的腹腰消失,上下半身被分斷開來。

胸口以上的部分飛到天花板,失去了腰身的雙腳跌落在地板上。

破碎的三塊殘骸拋飛到正麵牆壁上重疊在一起。

“呼……呼……呼……!”

優毅跪倒,杵著左手,調整呼吸。

充滿整個大腦的濃厚甘甜蜜液,急速地開始降下水位。

“喂,你還好吧?”

趕來的岩切一行人關照優毅。

“屍人殲滅確認!奧格爾、希利烏斯兩人皆平安無事!”

“強襲班的杉下、井內,獵人絲畢卡、烏爾肯路海死亡。另有其他傷者多名!請馬上派遣救護車過來!”

狀況確認與向本部的請求話語,大聲地在現場交織著。

在開始變色、要被消滅前的那一瞬間,鴨誌田的臉看起來似乎淺淺地露出了一笑。

“優毅哥……”

聽到呼喚,優毅於是抬起臉來,勇生正低頭看著自己。

“你、你沒受傷吧?”

守護住了!把他從死亡中拯救了出來。完成了賦予自己責任的滿足厭彌補了〈幻槍〉發射後的虛脫感。

這樣就對了。如果是這樣的戰鬥,就能持續下去。

這不是準備萬全也不是正確無誤,心裏很清楚這隻是單純的自我意識。

就算是這樣也好,如果是為了守護深愛妹妹的男人、同時也是自己的朋友,以及為了能回歸到平穩日常生活的那一天,而不是隻是被受命解決敵人的話——但是勇生忽然一把抓住了優毅的領口。他雖然想把優毅提起來,卻力量不足。

勇生自己跪了下來,用力把優毅拉靠近。

“什……?”

“為什麼……為什麼要開槍呢!”

緊咬著嘴唇,眼尾積滿淚水,聲音裏帶著強烈怨恨的勇生責問道。

“你為什麼要開槍呢!”

“我……我是想要保護你啊……”

“我……並不想被保護啊!”

淚水流過勇生的臉頰。

“……你那時候差點就要被射殺了。而且那家夥是高出水你的朋友…”

“所以……所以才非得由我下手不可啊!一定要由我來承擔下殺掉他的痛苦啊!”

嬌小的勇生把優毅推向牆邊。

“我想要藉著心痛……和背負痛苦來取得資格……而不是仰賴著所謂複仇者的特權……你從旁奪走了我受傷害的權利!”

“混帳東西!”

優毅反推了回去。

“你讓自己受苦又有什麼意義!”

優毅回想起劃在理緒的手腕上,像是在塗抹掉什麼一樣的無數紅色線條。靠著無意義的苦痛來調節心理的危險平衡。

“你這樣做……你這樣做隻是自我滿足而已吧!不要為了那種念頭去接近危險!我想保護你,不想讓你死。這也是為了智笑美啊!她才不會希望看到這種事發生!”

“智笑美已經不在世上了!請不要擅自幫已死之人申述她的感受!擅自保護並不希望被保護的人然後為此感到滿足,優毅哥你自己才是在自我滿足!請不要把我拿來利用在你正義感的自慰上!不要自己一心認定我就是應該要讓你保護,我就是比你弱!”

一麵哭泣、一麵嚎叫,可是勇生的聲音裏頭並不是隻有激情而已。

有一支冰冷的鋼釘貫通在熱血的怒吼聲之中。

自己能力的不足——這件事情總是讓勇生十分痛苦。自從成了〈STAB〉的獵人以來,至今尚未靠自己的力量消滅任何屍人。

一種名為想單方麵保護渴望著堅強與戰果之人的傲慢。

如果說想保護他的話,為何從沒把這個決心告知勇生過?

這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因為無意識之間早就澈悟了他本人並不這麼期望,會被拒絕接受。

真的是如假包換的自慰。會事先做出“我要自慰,麻煩讓我在心裏利用你一下”這種宣言的人一個也沒有。

“……抱歉……”

勇生揪緊領子的手放鬆了下來。在數個呼吸之後,他把手也放開了。

為了想證明自己的戰鬥並非沒有意義,並非隻是隨波逐流而尋求著目標。會不會隻是剛好在那個時候,離自己手邊最近的就是勇生如此而已呢。

在身體刻畫傷痕的理緒。

於內心渴求心債的勇生。

期望找到意義、責任的優毅。

大家都站在同一條線上。

若能乾脆像村瀨和藤村一樣什麼事都不多想,放縱於快樂的話,那會是多麼的輕鬆呢。

無條件地肯定開槍曠打倒、破壞、消滅等行為。

沉醉於透徹身體的舒暢,以及正義的美名。

但無論是優毅還是勇生,誰也無法這麼做。

“多謝你這陣子的照顧。”

手上拿著裝滿了行李的提袋,勇生打直身子行了一禮。

“要好好地跟父母道歉喔。就算沒辦法尊敬他們,畢竟你讓他們操心和添麻煩也是事實。”

卅一號事件解決的隔天,勇生便決定回家。一旦下定決心之後,他就會馬上行動。

優毅遞給他一封信。裏頭寫著勇生規炬有禮貌,反而是身為朋友的自己受到他的諸多幫助和指教等內容,是一封寫給勇生父母的信件。

“到頭來,在想要抗拒父親的念頭下,我隻是在一味逃避而已。”

“別再想那些了……常常思考是好事沒錯,但不要去鑽牛角尖嘛。”

“不……如果要說那個人無可原諒的話,那我當初就不該把自己的眼睛從自己是那個人的·兒子、並且在那個人的庇護傘之下活著的事實栘開……我過去一直都在仰賴著特權。”

勇生的行李比來的時候還要增加許多。

將近兩個星期的同居時間。另有光靠跟優毅借還不夠,所以買了許多新的東西。那些錢雖然是從勇生的存款提出來的,可是那些原本就是父親所給的零用錢。

〈STAB〉的任務是例外,勇生雖然有參加過義工活動,可是沒有去打工賺錢的經驗。

“我來到優毅哥的住處之後第一次洗了床單。意外地覺得還挺簡單的,不過這也表示過去以來自己從沒做過這種事。”

“……我也一樣沒洗過啊。國中和高中的一般男生都是這樣的吧,不要所有事情都想要往自己身上攬啦。”

“我就是想要背負,我一定得背負才行。因為是我自己想要這樣的。”

“……既然你這麼決定了就好。不過,要是感到痛苦或難受的話,與其說休息,總之先暫時避難一下會比較好,那個時候就來找我吧。”

雖然想抓勇生的肩膀,手臂卻畏縮了起來無法順自己意思動彈。但還是至少讓聲音充滿元氣。

“這意思是到時你會好好保護我嗎?”

勇生貌似痛苦但是又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優毅。

“不是的!因為我們是朋友啊。雖然還是有些相處不夠自然的地方,而且也說不上是完全互相了解,可是我和你已經不算外人了吧?”

“……是啊……”

感覺充滿顧忌地,勇生伸出了右手,優毅也伸手回握。

“不知我們還要反覆這種事情多少次呢。”

“天知道……搞不好,一直到死為止吧。”

“可是……無論如何,我都要繼續作戰下去。”

“啊啊……”

優毅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無法否定勇生的主張,也不能全盤予以肯定。

隻是懷抱著忐忑難安沒有歸納出答案的心情互相握手。

要是握得太用力會讓人覺得痛苦,若是太無力思念則又傳達不出去。

一個既不便、也不確定、又不安的儀式。

盡管如此,還是不得不繼續下去吧。

既使煩惱、痛苦、困惑堆得如山高,甚至受到傷害、保護他人、感覺痛苦也會被斥責為天真。

繼續過著被奪去了所有的選擇,反而更隻剩迷宮般的旁徨日子。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