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水淹北虜 三(1 / 2)

亳山位於漢西最北,全長近千裏,恰好涵蓋了大嶽西北邊疆一線,它算是一道天然屏障,早先虜族羌氏就是以它作為抵抗北方遊牧族入侵的天塹,如今時空調換,他們到成了被阻攔者。

其實說來,羌氏一族現今的日子也並不好過,東、南有大嶽強敵,北有遊牧族盤剝,西臨茫茫戈壁,一無良田,二缺金銀,又過不慣遊牧生活,可想而知除了南侵大嶽,並無活路可尋,如今大嶽內部紛爭不斷,正是他們起事的好時機,隻可惜趙家依然橫在麵前,手段極其強硬,絲毫不許他們進來一分一毫,想來他們恨趙氏也合乎常理,在亳山外就聽到了不少童謠,諸如:肖前走,羌虜滅,百年不識南滋味,隻因趙馬亳山前。這些童謠多是自山外傳來,後被關內的孩子們吟唱,雖簡單了些,卻也能反應趙家幾代的功勳,畢竟是為大嶽守住了西北一隅,也難怪李伯仲雖囂張,卻始終沒對趙家多有隻言片語,怕是也對趙家的功勳及手腕有些忌憚。

趙啟漢給我的第一印象很書生氣,一點也不像統軍打仗的將領,與傳說中的趙家子孫相差甚遠。

秦權與我剛進亳山,就有傳令兵告知中軍營,趙啟漢單騎迎來,身後的侍衛們被遠遠地拋在了後麵,他的表情非常喜悅,跳下馬什麼都沒說,隻給了秦權一個緊緊的擁抱,接著便是笑——很文氣的笑,我怎麼也不能把這麼一個人跟三軍將領的頭銜歸到一起。

他並沒留意秦權身後的我,雖然我穿著男裝,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我並非男子,大嶽軍令裏女子是不得進軍營的,據說這會給軍隊帶來晦氣,望著秦權與趙啟漢的背影,以及周遭馬上那一雙雙奇異的目光,我等著他們來阻止我,既然趙軍以紀律嚴明傳遍漢西,女子不得入軍營這條,我相信他們不會不遵。

隻可惜沒等到我被阻攔,四麵山崖上便傳來了號角聲,悶悶的,卻極富穿透力,眼見著在場的男人們精神為之一震,眉角一立,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也許世人說得對,這種地方隻屬於男人,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那種因號角聲所引發的野性,女子通常是不可能有的。

一匹黑馬從山澗奔來,馬上的人撲通一聲跳了下來,單膝跪到趙啟漢麵前,“北虜三千騎偷襲胡龐山!”

“傷亡如何?”趙啟漢將搭在秦權肩上手放下。

“經點算,住胡龐左翼弩兵目前已死五百餘人,傷三百餘人,騎兵傷一百一十三人,其餘兵士並無死傷。”

“敵軍如何?”

“暫時還未得知!”

“胡龐右翼是否及時增兵?”

“沒有動向!”

趙啟漢窒了窒,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權,秦權麵無表情,反而轉眼望向了山巒深處。

“雲超聽命!”

“末將在!”一名身著盔甲的年輕將領從眾人身後站出來。

“攜令箭,立即頂替胡龐右翼將軍一職,將原統將當眾斬首!”

“是!”

聽到這,我的心不免抖了一下,雖是滿身文弱氣,卻依舊還是位統軍將領,生殺大事前,依然果決堅定。

號角聲一直響到深夜,可見這場偷襲並非那麼簡單,秦權一直待在兵營裏,我則被送到了山下一棟簡陋住處,軍令畢竟是軍令,我是肯定入不了兵營的,秦權也許早已忘記了他對我說過的話:若是我想進,他自然能帶我進!

挑了挑燈草芯,火光驟然跳脫,將燈火移近桌案上的地圖,順著亳山大峽穀一直搜尋到他們所說的胡龐山,突然有些疑惑了……胡龐山的地利並不特殊,而且聽趙啟漢的口氣,像是也沒有特別設置什麼糧草庫,北虜軍為什麼要偷襲這座不起眼的小山?而且北虜向來以騎兵聞名,此次竟然派了三千騎來襲,很明顯不會隻是單單偷襲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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