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腥風 第二三二章 飄渺神道,忘魔之魔(2 / 3)

一聲長嘯從沙灘方向傳過來,怪人頓住腳步側耳傾聽,獨目凶狠的盯著李虎丘,突然一轉頭奔著來路狂奔而去。他的身影剛消失,尚楠便從另一邊跑到場間。李虎丘想跟他說快去追擊,但話到嘴邊卻連說出口的力氣都沒了,眼前一黑暈倒在地。

北岸沙灘,李虎丘終於醒轉,睜眼便問:“我暈了多久?”

尚楠道:“大概三個小時。”又道:“你左手骨頭多處斷裂,胸前也有骨裂,內髒受到震蕩有些內出血。”

妮娜眼含淚珠,哭著問:“那他會不會死啊?”

李虎丘掙紮坐起,苦笑道:“小丫頭,你就不能盼我好?”

何洛思和陳李李異口同聲:“你想幹什麼?快躺下!”

李虎丘沒理她們,而是看了一眼尚楠,道:“為什麼沒按我說的去做?”

尚楠偷瞄了一眼陳李李,幾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誰也沒說話。李虎丘點頭道:“做的好!幸虧你及時趕到,不然不僅我白死了,你們也很可能餓死渴死在茫茫大海上,你們絕想象不到我在懸崖那邊看到了什麼。”

沈陽道:“都這樣了,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看到什麼啦?”

李虎丘道:“一座基地!你們相信嗎?”

何洛思不可思議的:“什麼樣的基地?在這裏?”

李虎丘一伸手,“扶我坐好,我還得再休息一會兒恢複精氣神,那個人暫時受了重傷,但我相信憑他的手段用不了幾天便會恢複到輕鬆就能收拾咱們的水平,所以咱們現在隻剩下兩個選擇,第一是現在就收拾好一切能帶走的,逃離這座島,到茫茫大海中靠著一條救生艇撞運氣,也許有人能活下來,但肯定也會有人死去;第二個選擇便是亦將勝勇追窮寇,趁他病要他命!一個小時後咱們帶上所有能用的家夥找他拚命去,要活一起活!”

“要死一起死!”帥五拎起魚槍說道:“早就該這麼辦。”

沈陽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處心積慮不惜暗箭傷人的李虎丘受這麼重的傷。李虎丘便把受傷的經過和那人的情況詳說了一遍。陳李李難以置信,問:“按照你這麼說,難不成那人是個半瘋?”

李虎丘神色凝重,點頭道:“就算是半瘋也是個神道半瘋。”

沈陽道:“他隻有一半神智,如今又受了這麼重的傷,即便是你說的那個什麼無敵的神道宗師,也該變的好對付了吧?”

“談何容易!”李虎丘凝重的:“古往今來,武者與天爭命,與人切磋,忍受萬般苦楚以求能達到形意氣通神的境界,但這份妄想又有幾人有機緣實現?就我所知,有據可考的這等人物不過三兩個,皆壽元數百年後不知所蹤,武術之道誕生至今何止幾千年,像董師傅那樣距離那個境界隻差一線的武者又有過多少?既然叫與天爭命又豈能不受天妒?所以絕大多數武者在邁出那一步之後的結果便是非瘋即死。”

尚楠也是第一回聽李虎丘說起這個,吃驚問道:“難道董大師是不敢跨出那一步?”

李虎丘道:“人世休誇手段高,霸王也有絕路時,每個人都是有極限的,董師傅自問精神修養和體力狀態都不足以承受神道境界帶來的改變,他領悟圓滿境界幾十年,精通隔空勁絕活,被武術界譽為天下第一宗師,但其實在他自己心中,他連天下前五都排不上,這其中還不包括島上這位無名強者。”

尚楠歎道:“很多年前就聽師傅說起董大師被尊為天下第一宗師,想不到這天下竟有這麼多人勝過他,我有生之年能達到董大師的境界便心滿意足了。”

李虎丘笑道:“你還別謙虛,董師傅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尚楠的天賦之高在學武者中可稱的上是萬中無一,屬於天生的體力雄健之人,隻需長大成人稍通武藝便能像上古名將一樣力拔山兮橫掃千軍,他還拿我跟你做比,說我充其量就是個鼓上騷,而你卻是項羽呂布一樣的人物。”尚楠想不到董兆豐對自己評價如此高,想自謙兩句,卻聽李虎丘繼續說道:“你也別急著翹尾巴,董師傅還說過天賦雖然是武道家越不過的鴻溝,但世事無絕對,總有那開天辟地的人物偏不信天命,乞丐的兒子可以當皇帝,婊子的女兒能做皇後,武道家未必不能逆天改命,比如你小虎哥我的天賦就不過中資,且半途學藝,如今卻能夠先你這天賦絕世之人一步企及宗師境界,可見就算是天賦異稟也還需要後天極大的努力和機緣才能有所成,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咱們在李罡風那裏見過的那位虎翼,董師傅曾說起此人天賦之高當世不做第二人想,神道體魄在別人而言無法承受,在他而言卻本該是得天所授,隻可惜沉溺於仇恨不能自拔,白白浪費了大好天賦。”

陳李李聽的入神,下意識插言:“是不是在擂台上跟你比過武的那人?”

李虎丘道:“正是。”

陳李李又問:“那個人跟島上這人比誰厲害?”

李虎丘道:“說天差地別也不為過!島上這人形如妖怪,明顯是靠著外力幫助獲得他本無法承載的力量,隻因有藥物幫助他才沒有爆體而亡,但也因此變成了那個鬼樣子,他身上的武道服沒被火燒之前上邊印了個夜字,當時情況危急,我根本沒時間猜想這人的來曆,眼下冷靜下來一下子讓我想起圖拉旺對我說過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這個人一定就是當年橫掃武術界的鬼子宗師夜須鶴!日軍戰敗後這家夥落到了美國人手裏,據說是作為實驗母本,用來培養超級戰士,後來不知怎的,這家夥逃出來了,還搗毀了實驗基地,隻有少數幾名科學家乘直升飛機逃了出來,我想那懸崖後麵的基地多半就是美國人留下的實驗基地。”

何洛思問道:“你舍得讓我們跟你們倆一起去基地,肯定是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說罷,你有什麼計劃?

李虎丘道:“現在還說不好,到了地方你們就知道了,這之前我想先印證一件事,這幾個字母連起來是什麼意思?”說著,將之前見過的洋字碼寫在沙灘上。

“這應該是英語,意思是強森生化兵人研究所。”陳李李吃驚譯道。“這麼說那人真是夜須鶴?”

一小時後,李虎丘抖擻精神站起。沈陽將準備好的繩索交給尚楠,眾人把能用來做武器的家夥全帶上了,連妮娜都拎了把沉重的切骨刀。一行人來到懸崖下,尚楠背著繩子先上去,連李虎丘都包括一個個把大家拉上去。

“十年幹戈天地老,四海蒼生痛哭深。”沈陽望著下邊巨大的建築咬牙切齒道:“從甲午戰爭開始,到抗日戰爭結束,狗日的在華夏為禍幾十年,到現在還敢弄一老鬼子在這裏橫行霸道,企圖與我強大的華夏民族作對,這座堡壘就是日本鬼子亡我之心不死的罪證。”

李虎丘笑道:“你丫胡說八道什麼呢,這是美國佬修的好不好?本來是用做摧殘老鬼子身心,抽其精華以養精兵的,可惜他們不知道老鬼子不隻能做忠犬,還能當弑主的惡犬,反而被老鬼子所乘,搞的偌大個基地被搗毀。”

帥五端詳了半天問何洛思:“九姨,我怎麼瞧著基地後麵那座鐵塔像座信號塔?就是不知道是用來接收信號的還是屏蔽信號的?”何洛思看了一會兒搖頭說,我也吃不大準,那塔尖四麵裝擴散器,估計是接收塔的可能性很小。

七人行至基地門前,李虎丘一指漆黑的門洞,“喏,就是這兒,進門往下順台階一直走,這裏邊肯定有發電設備,我記得夜須鶴住的地方有燈光。”

時近清晨,正是一天當中潮漲之時,李虎丘作為識途老馬走在最前麵,不知是何原因,這次李虎丘走進建築後突然發現裏邊竟已燈火明亮,整個通道內回蕩著一種節奏極為緩慢的嗡嗡聲。帥五取笑道:“這就是你形容為通往地獄的階梯?”

李虎丘大惑不解,道:“老子對天發誓,哥們兒昨晚到這兒的時候這裏就是一片漆黑。”

何洛思仔細聽了聽那嗡嗡聲,又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是潮汐發電。”整個台階成盤繞之勢往下,中間便是一根巨大的圓柱體,嗡嗡聲便是從其中發出的,何洛思一指這圓柱道:“咱們現在的位置已經在海平麵以下,這個圓柱內有一套巨大的摩擦發電機組,海水漲潮將機組浮起帶動摩擦發電組,海水落潮時機組跟著下沉,同樣起到摩擦發電的作用,這種裝置在歐洲的沿海國家非常普及,我見過很多濱海而建的遊輪酒店都在利用潮汐能量發電,隻要這套裝置不壞,這座建築就永遠不缺電源。”

果然是活到老學到老,李虎丘沉冤得雪,繼續一馬當先引著六人一路向下。行至底部才發現左右各有一條回廊,正前方卻有一條很短的走廊連通著一個門戶。李虎丘一指左邊說道:“昨晚我走的這邊,右邊當時有水聲,不知為何現在卻聽不到了。”

沈陽把手中獵槍一端,將子彈上膛,殺氣騰騰道:“你就說咱們該往那邊走,死活都聽你的,那個叫什麼夜須鶴的老鬼子如果是五帝閻羅變的,老子今天便要把他送回他該呆的地方去。”

尚楠難得玩笑道:“你拿這把燒火棍能打到夜須鶴的影子就不錯了,不信日後給你把衝鋒槍,單對單讓你來打我。”

沈陽駁斥道:“你小子休漲敵人誌氣滅咱們自家的威風,哥們兒這叫軍心可用,實力如果能說明一切,咱們幾個早死在葉德朝那個二鬼子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