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懷念黑暗的感覺了,空無一人的空間,享受不盡的孤獨空氣。他願在那樣虛幻的世界裏,長久地當一頭馴鹿。

藍斯遇長大了嘴巴,呼吸斷斷續續。

就在他完全放鬆警惕的一瞬間,警衛人員撲了過去。

藍斯遇看著一雙粗壯的手臂圈在自己的胸`前,隨後,他被狠狠壓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席慕的雙手從他的手腕上滑離,他視線所及之處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警衛人員壓製住他,迅速地拿起束縛帶,將他的雙手雙腳綁了起來。

藍斯遇沒有抵抗。

席慕在旁,驚訝地看著麵前發生的事情。

他來這個醫院實習兩個多月了,他工作區域的病人一直都是安安分分的。可能是因為他們幾乎都不怎麼鬧事,警衛人員的態度疏忽得叫人不滿。

然而這一個少年的出現,讓他對這裏的觀念有所改變。

警衛人員用力將藍斯遇綁了起來。

他太過用力了,藍斯遇發出小聲的嗚咽。

“小心一點,不要傷到他了。”席慕蹲到藍斯遇的身邊,想將繩子拉鬆一點。

“不要碰!”警衛人員緊張地吼他,隨後拍開他的手。

席慕皺眉,手指甲刮過藍斯遇的手心。

藍斯遇依舊望著天花板,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知道是誰去報告了,危險區的專門醫生立馬就跑過來了。他風塵仆仆,一來到就拿了一個禁食口罩,套到了藍斯遇的臉上。

一個人形的木乃伊就這樣完成了。

藍斯遇動彈不得,隻有一雙眼睛是可以動的。他的眼珠子嘀咕嘀咕地轉,不知道是想要捕捉什麼樣的風景。

席慕被攔在警衛之外。

“把他帶回去。”醫生吩咐。

他們來去匆匆,沒有給席慕一個眼色。

藍斯遇就這樣被扛了回去。

席慕在最後,看到了他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麵的色彩正在一點點被剝落。

“這是……怎麼回事?”席慕傻眼。

“你沒有事真是命大!”此時,一個席慕負責的病人將他拉了過來。“你新來乍到,應該沒有聽說過他。”病人說,“他叫藍斯遇,是這裏最危險的病人。”

藍斯遇這個名字,席慕沒有印象。

但是這個醫院最危險的病人,他有所耳聞。

藍斯遇離開了以後,餐廳裏重新恢複了熱鬧。

席慕對藍斯遇產生了好奇心。

病人神秘兮兮地跟他科普。“聽說,他是一個殺手。”

席慕:“嗯。”

病人覺得他這聲“嗯”有點隨便。

“下午的時候,我們再談話一場。”席慕先跟他預告。

這一位將近三十來歲的男人要被席慕氣死了。“我是從別的病人那裏聽來的八卦,我沒有發病。”

“好好好。”他敷衍道。

魏知孰迅速被氣得又活了過來。“行!”他不說了。

席慕朝他勾了勾手指。

魏知孰又重新靠了過去。“還有什麼事?”

席慕一本正經,“把話說完再走。”

“你也很好奇吧!”魏知孰笑嘻嘻地說道。

接下來,席慕聽到了讓人難忘的一番話。

魏知孰從某個病友那裏聽到的,那一個少年是一個殺手,而且業務範圍很廣,從歐美跨越亞非,隻要有錢,他什麼人都會去殺。他的能力高超,從不失手。殺人的名錄可以製作成一本書。最可怕的是,據說他跟英國一個宗教組織還有關聯。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一次,他在中國境內再次行凶的時候被捕了。由於他之前從很多的監獄都逃出去過,捉捕他的警察們擔心無法關住他,就將他送到了707收容所。

707收容所據說是政府秘密修建的一座地下辦公係統,銅牆鐵壁,什麼人都逃不出去。

他們把他關在那裏,然後商議要怎麼對付他。

少年被關在那裏超過了半年。

那裏都是跟他一樣窮凶極惡的犯人,而且看守官不會理會他們之間的爭鬥。有犯人待在裏麵,被其他犯人折磨到不成人樣的經曆。

那裏沒有監控。

任何人都不會知道那裏的事情。

當警方經過半年的商議,再去接藍斯遇的時候,發現他被那裏逼瘋了。

魏知孰捂住嘴巴,讓自己激動的聲音變小,“就是變成了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