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慶是金枝玉葉的大長公主,皇室中除了楚軒,沒有比她更尊貴的人。
隻要她想做什麼,底下的眾多門客和侍從就能夠很快替她安排好。
宮內三日後有大宴,但這不影響昭慶抽空辦個小宴。
主要是得想個辦法見到人。
畢竟容昭辭官後,基本就不在宮內出沒。
昭慶當然不會屈尊去見他,她有的是辦法把人弄出來。
而在當晚,容府就收到了邀請。
彼時容桓還未歸府,容昭捏著那據說由公主殿下親自書寫的請帖有些苦惱。
那秀麗的小楷字體非常漂亮,但容昭之前當起居郎跟在楚軒身邊時見過昭慶的字,昭慶的字體並非如此,送請帖的人如此傳話,顯然是得到了安排,這是讓容昭根本無法謝絕“好意”。
這“好意”像是某種偽裝的毒藥,看上去就是危險的。
因為容昭並不認為之前在宮裏的幾次見麵可以讓昭慶對自己高看一眼,對方那幾次的舉止,更像是高高在上的隨意挑逗,公主府的帖子可不是人人都可以拿到,更何況還是說出“公主親自寫信邀請”這種話。
而且帖子受邀人不是容桓 ,而是他。
容昭讓青竹派人去探聽,傍晚時候公主府都給誰派了帖子。
他心裏覺得奇怪,這是個明晃晃的陷阱,裏麵還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
容昭憂心忡忡,等到暮色四合,再到滿天繁星,容桓還沒有回來,而青竹那邊倒是探回了消息:
“公主府的女官出門高調,給有名有姓的幾家侯府都送了一份,說是為了讓各府青年才俊和適齡小姐們一起聚聚,年輕人一起賞賞花。”
都邀請了…如果都邀請了,倒沒有什麼…
容昭心裏微微放鬆了一些,但沒有完全放鬆。
他覺得自己還是要警惕些。
容昭暫時將這事壓在心底,他還記著下午與季澤的談話,但是左等右等,也沒見容桓歸府,他在等待之中心也逐漸不安起來。
容桓今日出門也是為公事,容桓手裏分管有一部分監察職能,以容昭的角度來看就是這個權利有,但不是特別多。
容桓本身出身世家,身份極貴,又被封候,手裏還握著禦史台一部分職責,若是監察百官的職責全部到容桓這裏,別說楚軒,就是其他大臣晚上睡覺都不安心。
事實上容桓的權利是鬆散的,他和顧長裴、季澤相互牽製,而監察百官的事情,並非容桓全權負責。
隻是這次情況特殊,所以才讓容桓出麵。
為此事,容桓已連續幾日早出晚歸。
若說這次發生的事情,其實倒也簡單,不過是監察部門發現某個官員的財產來源不正。
發現手腳不幹淨的貪官汙吏,一般兩種情況,情況嚴重的按律例抄家斬首處置,情況輕一點就是沒收了貪汙所得數額,接下來天子要怎麼處置,全看天子安排,不過後者一般可以保留性命。
總之,不外乎這兩種情況。
而不論哪種情況,都不會是必須要容桓出麵的。
但這次這個官員有一點不一樣,對方貪汙所得的財產,全部都拿去尋找各種可以長生之物,再加上供奉神秘的“神靈”,做的可謂虔誠。
對方貪汙時間已久,手腳做的可謂幹淨,這麼長時間都沒有被人發現。
而為什麼這次還是被發現了呢?
那是因為對方暴斃而亡。
死法和之前容桓與容昭某次在大街上所見的那個男人死法一致:身懷異香,屍體上皸裂開細小的口子,鑽出了一些類似藤蔓的東西。
這才是需要容桓親自去探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