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般想著,容昭注意到岸邊站著的言越在看他。
他們的船靠岸很近,視力稍微好些便可以將岸上風光看得清楚,於是容昭抬手對岸邊看向他的言越揮了揮手。
容昭漫不經心和言越打著招呼,心裏一邊想著他回去要如何把這些都告訴容桓。
臨近原本書中故事的結尾,他總感覺不踏實。
索性這邊也沒有耽誤太久,還沒有等趙頌再進來,船外有人撐了小船來通知,說是可以離開了。
趙頌也不知道與他的屬下密謀了些什麼,整個人容光煥發的說要送容昭回去,容昭拒絕了他。
“你還是別送了。”容昭非常認真道:“被鍾離舸發現了可不太好。”
容昭這也算不得挑撥,他隻是很真誠地在提出這個事實,畢竟作為鍾離舸的手下,趙頌有些事情做太過了,少不得引主子懷疑。
容昭還指望在趙頌這裏挖到更多有用的東西,可不希望趙頌真的被鍾離舸壓製的死死的。
趙頌頗為遺憾,隻好送容昭上了馬車。
容昭以前都是順著故事線在走,但現在所有故事線基本都脫節了,而未知也是一種恐懼。
最讓容昭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故事裏麵的“角色”會產生自我意識,甚至想反抗原本的命運,本來應該死但還沒死的先帝楚照不就是應該很好的例子嗎?
容昭心裏慌得厲害的時候就會拿這個來安慰自己,畢竟別人都可以逃脫故事結局,容桓也可以。
隻要挨過楚軒的生日就好了。
“真的是上了朝華他們的賊船...”
容昭一想到重生前朝華在地府那些哄騙他的花言巧語就心裏來氣,現在他被架在這個世界裏逃不脫又心驚膽戰的,還不如不重生安心在地府當個地府公務員得了。
但是一想到這裏,容昭又立刻否認了自己這個想法。
畢竟如果不選擇回到這個世界,他就再見不到容桓了。
有得有失,才是不變的真理。
…
容昭回府時間不算早,但容桓還沒有回來,容昭簡單沐浴後穿了件較薄的居家服飾,坐在亭子裏吹著晚風。
侍從按他的吩咐給他準備了紙墨,容昭便抽了紙在上麵將一些內容梳理記錄下來。
他用的是在現代的時候用過的簡體字,現代人可以連蒙帶猜說出繁體字含義,但古人是很難立刻從繁體字去倒推簡體字含義的,所以容昭寫這些的時候也並不擔心被人泄了出去,更何況他是在容家。
容家被容桓搞得固若金湯,從皇宮撈情報都比來容家探消息來得安全又快捷,所以這一點容昭倒不擔心。
容桓回府的時候,管家一邊接過他剛剛取下的披風,一邊跟他說:“小公子說要等您回來一起用膳,現在還在後院涼亭呢。”
容桓今日才出去周旋一日,麵上微微帶有倦色,但聽到容昭在等他,他神色柔和了不少。
“準備布膳吧,我過去尋他。”
府內都是心腹,容桓和容昭現在的關係這些人都心知肚明,故而容桓過去的時候,侍從也並沒有提醒容昭,而容昭寫東西寫得入迷,沒有注意到身邊已經來了一個人。
容桓站在一側看了片刻,發現容昭寫的這些字“缺胳膊少腿”,很多字還需要他靠著猜測才可以去辨認,他很快便明白這應該是容昭之前所在的另外一個世界的文字。
寫毛筆字本就費神,會比現代用簽字筆寫字花力氣,寫了半天容昭手有些酸澀,他放了筆正打算揉兩下手腕,一雙溫熱的手便先他一步握住了那隻寫字的手。
容桓身形高大,從容昭背後伸手,便是將容昭穩穩圈入了懷中。
容昭有些驚訝,但很快便放鬆了信賴地身體往身後一靠。
“家主,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剛才來。”容桓手上微微用力,替容昭揉著那有些發酸的手腕,他力度適中,也十分細致。
容桓的手指纖長,指腹帶著練劍的薄繭,在肌膚間揉捏打轉時帶著微微的癢意,像是羽毛在心口晃動,而容桓的懷抱寬厚,屬於對方衣料上的淺香縈繞在鼻尖,讓容昭整個人都快飄飄然起來。
盡管容桓沒有蜂族那些無比吸引容昭的氣息,但他這個人本身就無比吸引容昭。
就如蜜糖之於蜜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