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
趙頌幾乎是脫口而出,但容昭卻很自然問了一句:“你沒有主動告訴他嗎?”
肯定是沒有的,但是這個時候趙頌意識到容昭想問他的或許並不是這個。
有時候人心難以猜測,盡管他們可以根據蜂後身上的氣息判斷對方是否處於愉悅狀態,但若是對方收斂這個氣息呢?
容昭看上去十分天真和好哄騙,也沒有人質疑這一點,他簡直就像被被容桓保護的一朵溫室裏的花,沒有了容桓,他可能都要活不下去,外麵的風雨會吹打他,不懷好意的路人會攀折他...
這就是個好看的木頭美人,可以被人輕易擺弄。
但是此刻趙頌不知道容昭到底在想什麼。
他問的話,沒有邏輯,他的舉動,也沒有章法。
“是我想見你。”趙頌笑了起來:“不是因為別的什麼,隻是我想見你。”
趙頌特意強調了兩遍,容昭也不知道是聽進去了還是沒有,他很輕鬆的應了一聲“是這樣啊”,便將話題很自然轉開。
趙頌覺得自己像是被人錘了一拳但卻沒有辦法反抗,不但不能反抗,他還得繼續送上去讓人錘他。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處理好。”容昭靠在窗邊看著外麵平靜的湖水,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帶著些散漫,像是困倦了一般,趙頌聽到這兒便說:“如果時間太晚,今天可以就在這裏歇下。”
“那可不行。”容昭抬手撥弄了幾下窗上垂下來的裝飾流蘇:“家裏管教比較嚴,我從來不在外麵留宿。”
趙頌看著容昭的側臉,不合時宜想到了之前他們針對容昭下的藥,想到了他們的那個猜測——
容桓對容昭太好了,好到超過了界限。
他們之間真的是清清白白嗎?
“容侯對你是真的很在意。”趙頌試探似的說了一句:“總不能以後你要娶妻生子他也這樣管著你吧。”
容昭瞥了趙頌一眼,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娶妻生,但他笑了一聲,故意道:“我未來不是要跟你回蜂族麼?你想我在帝都娶妻生子?”
這話如同什麼仙樂一般在趙頌耳邊響起,他感覺到自己被什麼東西擊中,腦袋裏都在嗡嗡作響,這是容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明確說要回蜂族的話。
趙頌有些不可置信的靠近了一些,用不太自信的語氣問:“容昭,你說真的?”
容昭沒有回複他,趙頌自己卻有些高興地來回踱步,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他擠過來靠著容昭正靠著的窗邊,喜悅之色不加掩飾:“那我現在就先讓人回族裏準備。”
趙頌退了出去,估摸著是跟他的心腹接頭說著這些“準備”,而容昭一直看著窗外,心裏卻在想著趙頌的舉止。
趙頌居然可以越過他的主人鍾離舸去安排這些事情...
可是按照他所了解的蜂族內部情況而言,他們血脈製度很根深蒂固,鍾離舸血脈高,之前也是趙頌對鍾離舸言聽計從的,現在趙頌怎麼可能越過鍾離舸背著去做這些事情呢...
趙頌到底有什麼依仗握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