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撬牆角的容桓反而是被氣笑：“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
聽見容桓不再客套的稱呼敬稱，楚照意識到容桓是被自己的某些舉動冒犯到連裝都不想裝了，楚照懶洋洋地捧著杯子， 對著那小杯子輕輕吹了一口氣。
澄澈的茶湯蕩起些許波紋。
楚照盯著那茶湯，反而道：
“你看起來不是很高興的樣子啊…他是你的晚輩，不是你的小情人，你這一副我搶走你老婆的樣子有些過了頭。”
楚照隻是有感而發隨口說了這話，卻沒有想到這誤打誤撞的話直接將容昭和容桓都給心頭敲了一棒。
可不就是搶了老婆？
容桓直白的調轉了話頭：
“陛下不必與我兜圈子，您違背了承諾，這是不爭的事實。”容桓的聲音冷硬，這也是容昭第一次見容桓如此生硬同一個人說話。
楚照並沒有意識到他無意間的話打中了某種真相，他知道對方可能在轉移話題，但是他並沒有在意：
“你這性子還真是...”
容桓油鹽不進的樣子讓楚照也很頭疼，多年前頭疼，十年後還是頭疼：“好了我直說，我回來是為了撥亂反正，你很清楚，之前被安排好的事情都發生了偏移，帝都的欽天監沒有發現星象有變？還是說你做夢沒有預知到？”
楚照不兜圈子的時候每句話拋出來都可以讓人大吃一驚：“我不信你不知道，你揣著明白裝糊塗。”
容昭在一旁坐著，硬生生被楚照喂了一嘴的“辛秘”。
先不提對方知道容桓有時候會做“預知”夢這個事情，容昭很在意的是楚照話裏說的那句“之前安排好的事情”。
安排好的...什麼事情？
眼見容昭的視線全部落在了楚照身上，整個人恨不得撲上去問個清楚的架勢，容桓捏了捏容昭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而容桓則繼續戳楚照短處——倒不是容桓對楚照有多大的意見，畢竟之前也當了多年君臣，容桓現在就是不滿對方違背諾言，而且對方一副要替兒子挖牆角的樣子十分可惡。
“你跳出了天道安排，你選擇了背棄責任，現在帝都出現任何變數，便與你無關，你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天道？
容昭心漏了一拍，直覺告訴他，他們口裏的天道安排，或者與他理解的劇情安排是同一個東西...
可是作為劇情中的人物，他們怎麼會知道這個？
被容桓毫不留情揭了底，楚照一副敗下陣來的樣子，他無奈攤手，到底是沒有繼續當謎語人了：“不守約定回來這件事是我的錯...但是我如果不回來清理那個人，我們之前擺脫的命運，終歸要回到最開始的樣子。 ”
容昭手裏握著的杯子終究沒有握穩，幾滴茶水不小心給晃出了杯子，而容昭的違和舉動被楚照看在眼裏，這個之前的帝王、當了多年萬人迷的男人立刻表現出了關切來：“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這種體貼違和的要命。
容昭此刻連敷衍對方的笑容都還沒有露出來，楚照便一副很關心的模樣說著讓容昭一寸寸心涼的話：
“在這世間所有人的一生都是被固定好的，本來我與懷君等人也是如此，但多年前我們這些人跳出了天道安排的命運，自由了的人不願意回到以前那種被當牽線木偶的日子…你明白吧？你這幅樣子應該是明白我說的意思的。”
楚照的目光鎖在容昭身上，他的聲音溫柔貼切，他的話語卻平白透著寒他：“所以你說，如果有破壞這一切的人出現，我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殺掉他，以免他影響我們，讓我們再次做回傀儡呢？”
容昭下意識抓緊了容桓的手，因為他意識到，楚照是真的想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