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桓很快就從這個夢中驚醒過來。
四處還是昏暗,唯有床頭幾顆夜明珠所製作的燈散發著幽幽的光,那些光照亮床榻這一處的範圍,驅散了些許夜是寂寥。
容桓感受到胸膛之中心髒的快速跳動,他低頭看著懷裏依舊熟睡的容昭,那種被噩夢帶來的失落與後怕之感在感受到懷抱中這真實存在之人時而得到消弭。
那個夢境...
容桓並沒有在夢境中看到不堪的場景,可能是他自我屏蔽,也可能是某種原因,在夢中的顧長裴說完那話之後,夢境就變了。
他陸陸續續見到了“容昭”與夢中不同人的不同相處,旁的那些容桓已經有些模糊了,唯有最後,夢中的“容昭”在那些人不備的情況之下拔了一人發長劍,而對方握著長劍自刎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鮮血四濺,那人穿著一身碧色的袍子頃刻染紅,由於脖子被極深的割破,對方聲帶受損,那人嘴裏最後想說什麼,聲帶“赫赫——”的發出破敗的聲音。
“以死以謝…”
而對方由著這個動作血湧上了嘴裏、又順著嘴角流下。
自刎而死之人最是鮮血淋漓,就在那短短四字之後,幾乎是沒有給那些夢中的罪魁禍首任何挽留餘地,人便斷了氣。
容桓看著那張與他的阿昭無二的臉,看著對方做出這種行為,心痛的無以複加。
血液是容桓所厭惡的,而這些止不住的血出現在了夢中的“容昭”身上,竟讓容桓生生後怕,若是他的珍寶真的會有這種結果...
容桓不敢多想,一想就心髒抽疼,而這也是容桓從夢中驚醒的原因。
容桓的夢,很多時候是某種預警,而之前的容桓靠著有些夢,在特定的時間地點尋回了容昭,也等到了另外一個時空與他所在朝代的交集。
但是在這一刻,容桓很是懷疑。
他這次所夢見的,不像是未來,也不像是給他的某種預警,因為夢中人不似以往的更貼合現實,而且這夢更像是季澤所言一二的話本。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容桓更是摟緊了懷中人,容桓其實很多時刻都在接受著“額外”的“刷新世界觀”。
畢竟發生在容桓身邊的事情不能以常理來對待,容桓可以很快接受容昭這個外來人,可以很快接受類似“重生”的說法,證明他思緒廣闊,並不為所謂常理而規束。
容桓決定次日便寫信詢問季澤,用加急的馬匹送到芸香,問清楚對方看到的那什麼話本,可否立刻捎他一本,他這邊急需使用。
容桓覺得那本話本絕對有問題,哪有人會如此編排一個男子同其他男子呢?而且從季澤描述來看寫的有鼻子有眼大氣,十分可疑。
而且他這個詭異的夢實在來的太突然,容桓不得不多想...
正想著,懷中人卻突然於睡夢中嚶嚀了一聲,容桓意識到是自己剛剛下意識抱緊對方讓對方不舒服了,容桓手臂立刻鬆了鬆,懷中人這才繼續舒服的睡下去。
這是他的珍寶啊...
容桓溫柔的將頭靠近容桓的頭,令他們二人輕輕挨蹭著。
我會保護好你的。
容桓想。
如果有一天他不能再保護容昭…
除非他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