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2 / 3)

他一身大袖長擺的玄衣纁裳,以金線刺繡出蟠醨龍紋,浮躍於騰雲之上,像要淩空高飛。

弦合怔了怔,轉而擔憂道:“你怎麼能穿這樣的衣服?萬一被陛下知道了,豈不又要多心?”

江叡溫和一笑,身旁的內侍代他回答:“姑娘有所不知,太上皇已禪位給陛下……”

弦合又開始發愣,江叡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翼,問:“怎麼了?你不高興嗎?”

她覺得腦子裏有些亂,可還是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避開江叡的觸碰。

江叡的笑容瞬時僵在了臉上,慢慢斂卻幹淨。

弦合開始在心裏盤算,既然江叡已將帝位握在手裏,那麼定是已將危機解除。她迫不及待地問:“我哥哥怎麼樣了?還有……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江叡凝望著她,眸色幽深,許久不言。

弦合不安:“怎麼了?我哥哥出事了?”

“沒有。”江叡斷聲回她。

他抬起手撫上弦合的臉頰,細膩柔軟,觸手生溫,他察覺到弦合想躲,搶先一步截斷了她的退路,將她箍在懷裏。

弦合邊躲邊慌亂道:“臨羨哥哥,你不能這樣,我就要成親了,唔……”他堵住了她的唇,內侍與宮女早已退了出去,紅羅帳翩然落下。

她身上的衣衫是他精心挑選的雲帛所製,裂帛之聲尤為悅耳,宛如她的抽泣與呻|吟……

江叡將她攬在懷裏,肌膚相觸,汗漬漬的,些許黏膩,弦合想要掙脫,反被他鎖在了懷裏。

自那日之後弦合便不和他說話了。

不管江叡施與何種手段在她身上,她都隻是咬緊了牙關,默默承受,不開口求饒,也不再向他追問什麼。

他也許是心中惱火,某一夜在床榻之間對她下了狠手,盡興之後才發現她已暈了過去。

她整整昏睡了三天,待醒來時身邊圍了許多醫女。

她們見她醒了,如釋重負一般,忙遣人去向江叡報信。

這個空檔裏,一個人將一個小藥包塞進了她的手裏。她睡眼迷蒙,費了好大勁才看清楚,是衛鯪,他化妝成了醫女守護在她身邊。

他趁人不備,湊在她耳邊道:“伯瑱已經死了,是被江叡殺的,鎮遠將軍所部幾乎全部被誅,如今之計我們唯有殺了江叡才能有一線生機。”

哥哥死了……

她隻覺天塌地陷,長久以來苦苦支撐著她的唯一希望也化作了泡影。

弦合將衛鯪給她的藥包藏好,在醫女的照料下開始漸漸好轉。江叡總是夜裏來看她,與她同榻而眠,有時忍不住將手覆上她的衣襟,脫到一半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又默默替她把衣衫穿好。

將她合衣抱在懷裏,江叡小心翼翼的,宛如抱著易碎的珍寶。

珍寶?弦合自嘲地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

窗外夜色沉釅,殿中蠟燭長明,江叡的聲音格外輕柔,像是怕打破了這難得的靜謐。

“弦合,我不明白,你是恨我,還是愛我?”

弦合蜷著身體,沒有絲毫回應。

江叡像是早已習慣了,不像最初總想著逗她說話,將手放在她的腰間,透過薄薄的寢衣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一個人自言自語,幽幽淡淡地說:“看花滿眼淚,不共楚王言。息夫人到底是不願說話,還是不敢說,怕這一說就再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弦合的心突然顫了顫,隨即而來的是凜然入骨的恨意,她在心裏對自己說: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她梳妝打扮,用螺子黛將一雙彎眉描了擦,擦了描,才終於滿意。

她斟了兩杯酒,鼎盞上浮雕著祥雲仙芝,她在江叡的視線裏開口,誠懇卻又含著某種難以言說的悵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