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1 / 3)

女散花似和四散開來,滾過塵埃,滾過一灘鮮血。

幾隊刀兵靜默著,弓箭手去勢微滯,一為物傷其類,二為感懷己身,他們出身入死博得是什麼?自是為求富貴功名,他們做得就是賣命的營生。

吐寶鼠仍在那源源不斷地吐出寶物,金玉寶石,無一凡品,取一樣就能換得一生衣食無憂,取二件便來換得富貴逍遙,取盡……便是富可敵國。

朱申的一刀沒有斬掉人心滋生的欲念,反是火上澆油。刀兵棄盾收刀,惡犬奪食般搶奪著滿地珍寶,輪換的幾個弓箭手心癢難耐,越眾而出跟著刀兵奪寶。

朱申暴跳如雷,連聲令下,隻是一幹兵士早已搶紅了眼,連同僚都殺,哪還聽得進號令。徐知命深吸口氣,朱申狂傲,實不如雷刹得人心,可惜可惜。

吐寶鼠爬在財寶堆上,鼠眼看著一堆人為了金銀珠寶大打出手。

奪寶的弓箭手有一就有二,有二即有三,箭雨漸稀,雷刹與風寄娘立得喘熄的餘地。雷刹的殺心早燒出騰騰的火焰,將傘塞給風寄娘,重拾地上沾血的長刀,朝著徐知命燕子似飛掠過去。

朱申正惱恨手下為金銀珠寶所惑,見雷刹襲殺徐知命,立刻傾身相護,刀刃交接,火星四射,刀身上倒映著雷刹滿是殺意的眼睛。

他的憤怒,他的遺憾,他的無措都化作了滔天的殺意,他指尖的那點螢火似得溫暖,還未曾觸及,即要失去,徹骨的冰寒凍傷他每一寸的感知。也隻有灼燙的人血才能有緩解這樣的陰寒。

朱申有刹那畏縮雷刹身上的殺意,轉而又陶醉在雷刹的狼狽中,他惡狠狠地道:“雷刹,你我同為不良司效命,你進出間有人尊一聲副帥,而我卻無有名姓,可惜,你再風光也不過是個棄子。”

雷刹抿緊鮮紅的雙♪唇,朱申憤慨的言語在他堅硬如冰的心上沒有劃下一絲痕跡,攔他之人,都該死。

長刀重過泰山,朱申咬牙拚九力相搏,腳下地磚下陷,雷刹冷笑,一手移到刀身處,借力翻身而過,掉身出刀如圓月,朱申急步退後,腰間一痛,一道血口子血出泊泊。

“雷刹。”朱申摸了摸傷,摸了一手的血,更視雷刹為死敵。

雷刹森冷的目光在他身上不過片刻,長刀三連,將朱申逼得步步後退,轉而毫不留戀地撲向徐知命。

徐知命手裏的命盤金光隱隱,與法陣中的條條金線慢慢接連在一起,他不由暗喜,又惱雷刹過來敗事。

“朱申,你之才幹不遜雷刹半點,怎可落他下風。”

朱申比雷刹更早入不良司,領十二暗衛行各種詭計暗殺,見不得光的事做多了就見不得光明正大,時日一久,明知雷刹不過箭靶棄子,嫉恨不喜竟成心結。與雷刹過手屢屢落敗本就怒不可遏,哪經得徐知命一激。當下狂嘯一聲,衝著雷刹一個惡虎撲食。

雷刹本欲直取徐知命的性命,被朱申不要命的纏鬥,不得不全力應對,先過小鬼再殺閻羅。

正一片混亂不堪中,忽聽一聲怒吼,一把剔肉刀斜刺中飛出,直奪朱申腦門,朱申瞪眼,舉臂去擋。

剔肉刀鋒利沉重,來勢凶猛,朱申肉身哪裏能擋,隻聽得一聲慘叫,一胳膊被斬落在地。徐知命不由皺眉,院門外有執火兵士列隊奔入,再看,大吃失色。

“好大的陣仗。”來人好似閑庭信步,邊笑邊撫掌誇耀。

“前太子殿下。”徐知命謹慎地看著薑決,微笑,“殿下好風采,可惜就如白骨披著皮肉,也不知能披多久。”

“這,便不勞徐帥憂心了。”薑決一揮手,幾名黑衣蒙麵的死士神不知鬼不覺地自兵士中現身,刀鋒疾如風,悄無聲息之間弓箭手就死了一半。不過瞬息,場上優劣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