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叫蔣鶴洲的這個,倒是沒遲到,但是沒有按照要求在樓下集合,居然跑去了二樓亂逛,還趴在“六八零”的甲班教室後門往裏張望。

雖說蔣鶴洲在被他喊住的時候,沒逃跑也沒慌張,淡定得宛如學校像是他家的一樣,但是二樓的“六八零”甲乙兩個班像是他心頭肉一樣,他來第一天就去給他心頭肉搗亂,這要不管管,以後是不是還得到他墳頭上蹦迪了?

……怕不是一中死對頭二中那邊派來拉低他學校升學率的奸細。

這倆,就是今天要殺的“雞”了。

閆澤對著另外那八十二個六中學生念完校規校紀之後,背著手走到了牆根這邊。

他負手看著挨著牆站著的兩個人,蔣鶴洲身子站得挺拔,他沒什麼好說的,但是這個李犀,站沒站相,鬆鬆垮垮的,沒點做學生的精氣神。

閆澤手裏拿著的校規校紀的本兒,卷成圈兒往李犀麵前虛晃著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站直點!”

“遲到之後還逃跑、亂逛擾亂學校的學習秩序,你們這是什麼行為,你們自己心裏清楚嗎!”

閆澤一下把校規校紀甩在了李犀和蔣鶴洲身上:“你們兩個就在這裏站著,不等我說走不準走!這本校規校紀看見了嗎?下周一之前抄寫一遍,一個錯字都不能有!錯了一個字罰你們去圍著操場跑一圈兒!兩個字兩圈!聽明白了嗎?”

看著李犀和蔣鶴洲兩個人都不說話,加上蔣鶴洲個子比他還高,閆澤心裏忽然就生出了那麼幾分不自在,他微仰著頭,大聲道:“知道錯了嗎?”

李犀這時挺直了腰板兒。

要知道在六中的時候,這種和他鶴哥一起罰站的時候也不少。

但是鶴哥和他都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是硬骨頭,是不會向這種級部狗屈服的!

李犀大聲應道:“我沒錯!遲到了就是要逃跑!”

每當這種時候,心裏還不清楚自己是個中二少年的李犀胸膛裏總會湧起一種兄弟共患難的英雄義氣,熱血沸騰。

他一臉堅毅與不服輸,驕傲側眸看了蔣鶴洲一眼。

他鶴哥的側顏帥的一塌糊塗,唇角還帶著笑,這笑容的弧度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了他鶴哥的不畏強權玩世不恭。

鶴哥果然是他鶴哥,不出聲就顯得這麼杠,牛批!

而他雖然比起鶴哥的氣勢弱了一點,但是也是條漢子!

李犀一時間挺胸更直了。

但是蔣鶴洲卻在他的目光注視下,忽然有了動作。

他雙手放在校服褲的褲線上,上身彎下,身體形成了一個直角:“閆老師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在‘六八零’班外麵張望。”

後一句話,蔣鶴洲喊得格外大聲。

閆澤本來心裏沒指望這兩個六中來的差生認錯,蔣鶴洲突然鞠了個躬,讓他還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聽了蔣鶴洲的話,閆澤餘震猶在:“好,好。”

很快他眉頭又皺了起來。

這麼快就認錯?

可不是陽奉陰違吧?

閆澤狐疑地抬頭看了蔣鶴洲一眼,就看見蔣鶴洲並未再看他,而是嘴角噙著笑地朝著他身後看去。

閆澤轉身,看見了離著他大概二三十步遠的薑聽晚,和另一個女孩子。

閆澤是認識薑聽晚的,這可是難得的好學生,他的表情立刻溫和可親了起來。

薑聽晚正皺著眉,見閆澤看見她了,立刻朝著閆澤微微鞠躬:“閆老師好。”

“好好好。”閆澤笑容可燦爛了,“薑聽晚同學快回去學習吧,快月考了,要考好啊!”

“謝謝老師。”

薑聽晚最後看了蔣鶴洲一眼,拉著穀寧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