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想找個既能不拂獫狁人的麵子,又能讓沈麟約下的來台的借口。
哪裏知道譚薩斯忽然這樣說?
這個傳統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譚薩斯隨口編出來的?
兩全其美的好借口我還沒想出來,隻隱約覺得沈麟約往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緩緩的伸出手說道,“竟然姑娘相請,在下卻之不恭。”
火焰倒映在譚薩斯的眼中,讓人一時看不清他眼中的真實情緒,“雅瑪尼是我們獫狁最漂亮的女子,和沈大俠真可謂是郎才女貌,蕭女俠你說是不是?”
我一愣,呼吸之間,胸腔之中仿佛滯了一下,抬眼望去,沈麟約和雅瑪尼已經在篝火旁跳起舞來。雅瑪尼舞姿優美,曲線妖嬈,舞動之時身上貼身熱辣的衣裙翻飛,一舉一動都牽動著眾人的眼神。而沈麟約的舞步也從一開始的拘束變得嫻熟,跟隨著雅瑪尼一進一退,在篝火旁跳舞的兩人仿佛在花朵前翩躚起舞的蝴蝶。
“是,譚老板所言極是。” 譚薩斯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說著話,期間又讓人端上來一盆炭烤羊排,香氣撲鼻隻鑽入人的胸腔肺腑, 我見獫狁人都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便也不拂譚薩斯一再相請的好意,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而抬眼望去,沈麟約和雅瑪尼的舞步已經從篝火旁移動到了帳篷旁。
我張口咬下羊排上的一塊肉,忽然感覺脖頸後有風襲來,我握著羊排骨往後一擋,從地上起身時順手拔出一直藏在靴筒中的匕首。
我看著持槊對著我的獫狁士兵,轉臉看向譚薩斯,“譚老板,你這是什麼意思?”
譚薩斯站起來,臉上看不出喜怒,“大梁的遲將軍,我勸你束手就擒,你就是武功蓋世,也難以以一敵萬,更何況你現在還中了毒。”
毒?想到剛才吃的手把羊肉和炭烤羊排,可那些東西,獫狁人不是都吃了嗎?
我想到方才胸腔中那一滯,暗自運氣,不料丹田處空蕩蕩的,手足竟一陣陣發軟,幾乎連匕首都握不住。
譚薩斯一揮手,持槊的士兵圍成一團,我手足被綁,被帶到一頂帳篷外,篷布裏似有兩個人影,我仔細瞧了一會,才認出這是雅瑪尼和沈麟約。
我心中暗叫一聲糟了,獫狁人既知道我的來曆,沈麟約的真實身份自然也瞞不住他們。
所以,譚薩斯才會讓雅瑪尼這個獫狁最美麗的女人將沈麟約騙到帳篷裏去。
現如今,我們身份已經暴露,沈麟約還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非人的對待。
我豎起耳朵聽帳篷裏的動靜,隻聽見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大梁國的沈將軍,你要去哪裏?”
“什麼大將軍?姑娘說笑了,在下隻是一介江湖草莽。”沈麟約說著轉身就要走。
“大將軍急著走,是擔心你口中的師妹,這次奉大梁聖上之名,喬裝化名入軍營的遲素將軍嗎?”
我看見沈麟約往外走的腳猛的頓住,他緩緩轉身,雅瑪尼走到他麵前,“我早知道,大梁國的大將軍在阿木城中被西夏伏擊, 大梁士兵用生命鋪出一條血路讓沈將軍和遲將軍殺出。沈將軍以為,托詞自己是大梁國的江湖人士就可以騙過我?遲將軍所騎乘的白馬是日奔千裏的寶駒,而沈將軍所騎乘的黑馬亦是不可多得的良駒,而且兩位將軍的馬掌馬釘這些都大梁軍隊才能用的。人能說謊,可東西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