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不對付,可臨近上台大局為重,若對方換個嘲諷對象,他說不定還配合著胡侃兩句。
但嘲諷殷折枝,就是不行。
殷折枝是他心尖尖的一根魚刺,拔不出來,傷不致命,卻足夠磨人。
他好不容易可以和殷折枝朝夕相處,私下裏他或許會故意讓殷折枝難堪,以慰藉多年的苦悶。
但有些事解弦自己可以做,別人卻不行。
太子爺天生任性,不需要理由。
“就不勞你費心了。”解弦冷笑道,“與其有空當太平洋警察,不如想想怎麼提升信息素濃度。別以後去相親也被當成Beta。”
戳到痛處的丼繼臉都黑了,緊隨其後的貝斯手成悲趕緊把他拽向旁側。
“休戰!休戰!”鼓手江故衝過來,日常充當和事佬,“待會兒媒體混進來,又曝出什麼不和新聞,裴姐該逼我們寫五萬字小作文了。”
一個團裏兩位Alpha本就是大忌。
正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怪就怪公司審核出了小差錯,由於丼繼Alpha信息素濃度過低,被誤判成Beta。
等解弦進門捂鼻子問“什麼味道這麼臭”時,一切為時已晚,兩人梁子算是從此結下了。
丼繼輕推成悲,深呼吸兩次後,他陰陽怪氣說:“孤獨終老也比年少喪偶強。”
這氣昏頭的話一出口,室內空氣刹那間凝固,江故和成悲心裏咯噔一聲,戴耳機卻沒開聲音的殷折枝原本後倚椅背一晃一晃,聞言差點栽倒在地。
丼繼意識到這話過分了,他攥緊拳頭不再吭聲。
之所以有這段對話,源自於樂團出道不久時,信息素濃度極高的解弦還不懂得收斂,他像瓶移動春[yào],走哪兒都能弄暈一片Omega。
八卦娛樂報對他感情生活充滿求知欲,不分場合地拐彎抹角打聽。
最初他謹遵經紀人教誨,抱手含笑一律回答“無可奉告”,但太子爺若變得耐心十足,也就不是他本人了。
很快在某個暴躁紀念日裏,有個小記者觸了他黴頭。
那天,解弦裹緊黑色衝鋒衣,耳掛黑口罩,他帽簷壓很低,步履匆匆,整個人氣壓低迷宛如黑羅煞。
“解先生,請問您對感情問題避而不談,究竟是因為無話可說,還是因為心裏有人呢?”
他出乎意料地頓住腳步。
將口罩拉至下巴,解弦眉宇間斥滿桀驁不馴,似笑非笑說:“如你所料,我心裏的確有人。”
緊接著,他陰涔涔添了句:“可惜……他死了。”
哢嚓。
解弦冷若冰霜的目光被定格在照片中,他黑眸間那縷哀愁被無限放大,成為各大紙媒和新媒體占版麵的頭條配圖。
——勁爆!解語唱片太子爺看似風光無限,竟年少喪偶!情路坎坷,惹人唏噓!
新聞僅存活半天,就被他動用權力降熱度,然而當今社會信息傳播速度過快,一旦風聲走漏,怎麼補救都是亡羊補牢。
一陣兵荒馬亂後,公關團隊放棄抵抗,他們意識到這些新聞對解弦影響其實是正向的。
路人曾認為他倚仗家世、不懂謙遜,自從八卦新聞爆出,路人漸漸開始戴上濾鏡。
他們腦洞大開,堅信太子爺是情路坎坷導致了性格缺陷,也算是情有可原。
解弦更加鬱結。
然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他總不能澄清說自己剛好失戀三周年,被追問感情問題一時氣不過才瞎說的吧?
他打掉牙和血吞,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當隻會“無可奉告”的複讀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