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1 / 3)

地陷入自己那磅礴的相思裏。小娃娃的心思一向更純粹也更濃烈,何念新想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地拿起了她最厭惡的筆來,默出了她還未來得及教給懷夏的後半本蒙書,恨不得真有一隻鴻雁或者一條魚,能像傳說中那般,幫她將自己的思念傳到深宮中去。

等她回過神來,卻盯著紙上自己那狗刨一般的字,又看了看女夫子那娟秀的字,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趕緊把自己寫的給撕了。這麼難看,她可不敢給懷夏瞧,被瞧不上眼了可怎麼辦!

第6章 零陸 不甘

何念新亂七八糟地惦記著懷夏的時候,懷夏正忙著做大事。

她將何念新教的那半本蒙書又默背了一遍,雜糅上每每在太後那裏聽皇子背的名詞佳句,將其中的典故挨個解了一遍。她的記性不錯,更何況難得能汲取這一星半點,記得更為牢靠。熟悉過一遍之後,懷夏暗自點了點頭,準備今夜麵見父皇時背予他聽。

待到賢妃將懷夏叫去,懷夏深吸了一口氣,將心思全都掩藏好了,擺出自己尋常的模樣來,低頭邁入宮中。

今上已年過而立,對著幾個孩子,問的最多的便是:“聽聞賢妃說,懷夏這些日子開始學女紅了?”

“隻是學了點皮毛罷了。”懷夏怯怯道是。

做父皇的卻不以為意:“不過是尋間事做,咱們清平公主,又不是尋常人家的小女兒,需向夫家小意討好。”天子自有一股傲氣,其實不太喜懷夏這怯生生的模樣。

懷夏低頭片刻,道是:“女兒還學了……學了點書。”

“哦?”高座中的男子垂眸,隻見懷夏也低下了頭去,帶著點害怕地抬眼角瞄了一眼賢妃,又趕緊不看了。

賢妃出身不高,家中對女子管教也嚴,本身是不通文墨的。懷夏極少踏出玉鳶宮半步,是如何能學書?男人有了點興致,點頭問道是:“講來教父皇聽聽。”

懷夏便低聲講了起來,小女娃的聲音極細,像是滴落岩石的泉水似的好聽。說的東西倒是沒什麼新意,無非是給孩童開蒙所教授的那些。今上從兩個年歲較長的皇子那裏都曾聽過,不過從一個女娃嘴中聽這些,還頗有幾分新奇。

懷夏知道的不多,很快便講完了,而後才大著膽子抬頭看著自己的父皇,神色中有著不敢顯明的對誇讚的祈求。

而一旁的賢妃麵色不虞,難得陛下來此,也不敢發作,隻皺著眉頭,望著女兒,卻頗有幾分陌生。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些的?

今上亦有此問:“玉鳶宮中可是有女夫子?清平的開蒙先生是哪位?”

“回父皇,不曾有女夫子。女兒是……是在皇祖母那兒,聽兩個弟弟給皇祖母背書,才學來的。”懷夏自然不會乖乖將她與何念新的事道出,而是這般解釋。

男人眸子難得一亮,照此說法,懷夏不過是聽了旁人講過兩遍,便將這些對孩童而言甚是拗口的之乎者也記了下來,連其中的典故也能講名,可謂是聰慧得很了。

隻可惜是個公主,也幸而是個公主。今聖一向思慮頗重,片刻功夫,腦子裏轉過了不少的念頭。瞥了一眼滿目的不讚成,雖不敢明說,卻也掩不住了的賢妃,他心頭輕笑一聲,難得親昵地把懷夏攔到自己懷裏。

已是想不起上次抱自己的長女是什麼時候了,此時懷夏的身量已然長了不少。

“清平怎麼會去費力記這些,可曾想讀書?”他鬆了手,問懷夏道是。

懷夏猝不及防地被擁了這一下,愣怔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今日的打算。她咬著唇,低聲喚了一聲:“父皇……”小娃娃今日一整天都在琢磨著該如何向今上提出此事,卻還是不太敢直白地說出口,“女兒……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