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賢王卻是瞧見了自家女兒,招手道是。
“……父王,你能留在京裏嗎?”何念新磨磨蹭蹭地蹭過去,道是,“京城裏明明有那麼多的大將軍,你一定要回去嗎?”
賢王便又摸了摸女兒的腦袋,這一回何念新沒有逃開。
緩了一會兒,賢王才笑道是:“下回見到新兒,怕是她該長成八尺女兒了。”
“父王,你要去很久嗎?不能很快回來嗎?”何念新退而求其次,換了個要求。
賢王沒應她。
尋常人家若是到了離別時,總會哄上還不懂事的小女兒兩句。賢王卻沒有開這個口,反倒是離了妻兒,踱到了高簷之下,望著遠空,目光深長,道:“要變天了……”
何念新去瞧,卻隻瞧到一如既往的萬裏晴空。哪裏要變天了?
***
玉鳶宮中。
懷夏將貼身的玉荷贈了何念新,這東西雖不是價值連城,卻也是懷夏少有的心愛之物。宮中宮女替她寬衣時便發覺了那玉荷花不在她身上,忙驚問道:“呀,公主,您的那佩飾呢?去賞花宴前,可是奴婢佩在您身上的,同您今兒那身衣裳般配著呢。”
將玉荷送出去的時候,懷夏便是思慮再三的。她不曾指望這件事會瞞過賢妃,卻是早就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她覺得自己變了,要她去說哪裏變了,懷夏自己卻說不出來。僅十幾日前,她還未曾想過,自己竟會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需要瞞過母親。這些日子,她卻覺得自己做得愈發熟練了。
她趕緊假裝成著急的樣子,就仿佛她假裝未曾有外人夜訪過自己的寢殿,假裝自己還是那個隻會做點女紅的公主那般。
玉鳶宮的宮女們將自家殿內翻了個遍,自然是一無所獲。
賢妃喊了停,叫懷夏過去,安慰道是:“迎露,你再去庫房裏,尋個更好的給公主。許是公主今日在禦花園中玩鬧的時候,丟哪裏去了。”
懷夏連忙作全禮節:“謝母妃恩賜。”心頭碰碰在跳。
“你呀,怎麼就被郡主給拽跑了?也不小心點,摔著怎麼辦?”今日皇子皇女們與郡主難得地能自在玩耍半晌,誰曾想賢王家那安河郡主誰都不理,就拽著懷夏跑了,好教跟在身後的奴婢們一通找才尋到。那安河郡主也是怪,隻說是瞧懷夏最入眼,早便想同她交好了,臨要出宮才得如願。一幹妃嬪也不能多與一個十歲的女娃計較,瞧賢王妃數落何念新,還得裝模作樣地勸個兩句。
懷夏得了一朵新的玉荷,卻不是曾經那枚。她將這枚新的收了起來,腦袋裏卻隻惦念著,收了自己的玉荷的何念新,所謂的“定情信物”。
盡管她未曾聽聞過這般說法,卻也不難從中推出這四個字的意味。懷夏嘀咕著,定什麼情呀。
也不知下次相見究竟是什麼時候,還有情可以定嗎?流雲已然流逝,籠中隻餘下雀兒一隻。
這隻雀兒怔了怔,卻是抿著唇,暗自下了一個不敢教旁人知曉的決定。
她想從這籠中飛出去。
第5章 零伍 女書
賢王不日便離開了京城,果不其然,將賢王妃與安河郡主留在了梁京。
此舉令朝堂之中議論紛紛,雖是沒於明麵上提出,私下裏卻是有了不少猜測。左不過是陛下終究不信任賢王,將賢王妃與郡主留在京中為質。也有說,恐怕不日即將有一場大戰,賢王才將家眷留下的。
邊關自然並非梁京這般歌舞升平,隔著沙漠的蠻子時不時地便要前來騷擾,也不曾大舉進攻,卻如同蒼蠅似的,格外惱人。
一幹流言蜚語進不了賢王妃母女二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