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這位主人的房間內,地上、牆上、書案上,到處都布滿了繪製各色符文的符紙,星象儀與八卦盤,堆得高高的古老典籍書冊,他就是看到了,大概也不會明白那上麵寫的究竟是什麼。
夜晚的時候,這位足不出戶的青年又會上到房頂,破舊淒清的本丸並沒有什麼好的風景,他對於景致也毫無興趣,他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在密布於夜空中的那些繁星之上。
第十年,時之政府終於看不過去他的消極怠工,派遣了狐之助前來委婉提醒這位擁有頂尖靈力的審神者。
站在二樓的木窗前遠遠看著加州清光送走狐之助後臉上的失落,青年麵無表情地在第一份出陣指令上簽下了名。
然後,本丸終於開始接受任務。
對此,可愛的付喪神少年很高興,雖然陪伴於主人身側他並不會覺得厭煩,但是大部分時間根本見不到麵,隻有他一個人遊蕩於空曠的本丸,實在是一件很寂寞的事情。
在第十一年,加州清光興衝衝地帶回了一把太刀,顯形之後,戴著眼罩的帥氣青年終於結束了他們主仆倆每天依靠外賣生活的悲慘日子,嗯,也許隻是對於加州清光來說的悲慘吧,因為其實他從來也沒覺得主人對此有什麼不滿的。
他好像很習慣這種一成不變的生活,食物也好,風景也好,甚至於身側陪伴之人。
接到的出陣指令很少,除了製作刀裝,主人也從不踏入鍛冶所,因而刀帳上登記在冊的刀劍付喪神數量增長速度非常非常的緩慢。
但是禦門院泰長對此並不在意,他鮮少會有外露的情緒,至少在加州清光的記憶中,從未見過他開心或者憤怒的樣子。
他們出陣亦或者歸來,他既不會送行,更加不會等候,即便想要借受傷為由與主人更親近些,每一次的出陣目的地,卻都是安排地恰好,以他們的實力完全沒理由會受到比輕傷更嚴重的傷勢。
隻是輕傷,躺在手入室就夠了,完全不足以構成去打擾主人的理由。
長久的疏遠讓喜歡撒嬌喜歡親近主人的加州清光也漸漸習慣了被如此對待。想要被誇讚可愛,想要讓主人給自己塗指甲油,想要被依賴,想要被注視,想要看到他的笑容。
這些願望埋藏於心底,久而久之,便也淺淡了起來。
沒關係,隻要他還在這裏就好。
再度開啟時空轉換器前往出陣地點的加州清光照例轉身,在亮起來的白色光芒中,遙遙對著二樓審神者的房間彎腰行禮,然後消失。
在庭院中付喪神.的氣息徹底消失之後,二樓半闔的木窗子被一隻纖長細瘦骨節分明的手推開,麵容清冷的審神者平靜注視著光芒消失後變得冷清起來的庭院,眼睫微顫。
離開的付喪神們不會知道,每次在他們離開之後,他們的主人便也會出現在時空轉換器之前,他熟稔地轉動旋鈕,去往的卻不是任何一個他們所熟悉的時空,對他而言,這個本丸,這個機器,審神者的身份,這些東西,都隻不過是開啟時空通道的必要條件而已。
時之政府所開辟的時間通道,最遠所能抵達的隻有阿津賀誌山之戰的1189年,但是對於他來說,遠遠不夠。
經過漫長時間的試驗,借助卓絕的靈力與繁複的陣法,他終於在時之政府的眼皮子底下,成功前往了目的地。
時空通道所聯結的世界千千萬萬,即便是同一時間,也會有數不盡的平行世界存在,他一個世界一個世界的尋找,在這漫長的尋找過程中,也遇到了很多熟悉又陌生的人。
審神者的職責,刀劍付喪神被喚醒的意義,本丸存在的價值,時之政府的監察,這些東西對他來說都如漂泊無定的浮雲,輕巧地自眼前而過,毫無重量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