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問。

前兩天燭台切彙報情況的時候就說過,最近衝田總司都是在這座小小的神社裏過夜的,雖然現在的溫度即便是晚上也不算寒冷,但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在這樣的地方過夜還是讓人不安的。

清光與安定當時就露出了又糾結又隱忍的表情,似乎很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卻什麼也沒有說。

“幹嘛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衝田總司勾了勾嘴角,戲謔的笑容給那張蒼白消瘦的臉增添了幾分生氣,“不過手帕怕是不能還給你了。”

“那個不重要。”

千夏忽然板起臉來,抿著嘴,棕色的眸子在漸漸晦暗下來的光線中依舊晶亮,她盯著衝田總司那雙帶著笑意卻又固執的碧色眼睛。

半晌之後,她才認認真真地說道,“我們不會讓土方先生死在這裏的。”

衝田看了她一會兒,神色變得柔和下來,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回去吧。”他聲音還有些嘶啞,卻很溫和,“天黑了。”

千夏點了點頭。

她牽著神色不安一直忍不住回頭的小短刀的手,朝著神社外走,走了幾步,又忽然停下來轉身。

“明天我會再買金平糖來這裏的。”她望過去,神色顯得有些固執和認真,“我不怕蛀牙,衝田君怕麼?”

原本正神色怔然地目送著他們離開的年輕人聞言,眉毛一揚,輕笑出聲,他一手搭上腰間,“我可是新選組一番隊隊長衝田總司,怎麼可能會怕蛀牙?”

“還有,”他的笑容中又添上了幾分揶揄,“你們兩個小家夥,記得回去的路麼?”

“……”

千夏與今劍同時一怔,兩個“小家夥”下意識地對望了一眼,神色都是一呆。

“噗哈哈哈哈哈~”

衝田總司再次不客氣地笑了出來。

……

千夏與今劍是跟著燭台切一起回旅店的,燭台切跟蹤衝田君的事既然早就被發現了,他也就沒有再藏身而是直接光明正大地走了出來。

他們回來的時候,安定與堀川也在房間裏正等著他們,按照往常的習慣,等用過晚餐短暫的休息之後,他們就會回去接替清光與和泉守過來,而趁著這段時間,他們也能彙報一下白天的情況。

“你是說,新政府的人去了清水屋附近?”

燭台切皺起眉來。

堀川放下筷子用力點頭,“對方也是狐之助標記上的重點觀察人物,我和兼桑都覺得他們有點可疑,兼桑已經一路跟上去了。”

“果然目標是土方先生麼?”

安定詫異地睜大了眼睛,“他們想要偷襲土方先生?”

“應該是這樣,土方先生來這裏是為了養傷的,等到他的傷勢痊愈,就會回到會津戰場的前線繼續指揮,他們一定是想要在他回去之前先把他殺死。”堀川神色陰鬱,藍盈盈的眼睛低垂著,“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土方先生。”

對於原主人的關切與執著,大和守安定很能夠理解與體會,不論是堀川國廣還是和泉守兼定,他們的心情與他是一樣的。哪怕經曆過函館戰役,阻止了溯行軍去改變土方先生戰死的曆史,真的要麵對原主人,他們一樣是會痛苦的。

“安定~”

忽然聽到自家審神者平靜的聲音,大和守安定疑惑地轉頭,就看到麵前遞過來一個紙袋子。

他疑惑地探頭看了看,然後神色微動,“金平糖?”

“嗯。”千夏點點頭,將紙袋子都塞到了他手上,“我也給衝田君帶了哦~”

大和守安定麵色複雜地抱著那個紙袋,像是一下子不知要如何處理一般有些無措,“衝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