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1 / 2)

眼睛,童言無忌道:“父皇不在,就沒人逼我們練劍啦!”

若韞忍不住拍了一下他圓嘟嘟的腮幫子,惱道:“這話要是傳到母後耳中,又得連累我跟著你受罰!”

賀喜嘴角勾起些,聲音卻寒了點:“天家男兒,還有怕練劍的?”說罷,便將若韌放了下來,對兩個孩子道:“去後麵校場!”

若韌一下子就蔫了,小小的身子扭來扭去,癟著嘴不肯動。

若韞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北麵校場方向小跑而去。

賀喜低眼看了看尚不到四歲的若韌,終是無奈一笑,提著他的領子將他舉起來,“你父皇如你這般大的時候,已敢持弓上馬了。”

若韌瞅準機會就趴在他胸`前不肯再動,腆著臉笑嘻嘻地道:“皇爺爺,皇爺爺,皇爺爺……”

孟廷輝從殿中出來時,一眼就望見遠處兒子那近似耍賴的模樣,當下又氣又樂,抿唇在丹陛下站了一會兒,才轉頭往池邊橋頭處望過去。

小小的拱橋連池而躬,穿著薄紗小裙的若韜安安靜靜地站在上麵,陪著身旁的英歡一齊喂那池中的錦鯉。

英歡一襲朱衣立在橋頭,腦後高髻如雲入天,容貌雖已不複年輕,可眼角眉梢仍是如煙如絲,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那麼美麗高貴。

若韜時而仰起小臉笑笑,呈上手中捧的魚餌小盅給她,那怡然不驚的模樣竟與她有幾分相像。

池裏的錦鯉時不時地甩尾騰躍,濺起一朵朵細碎的水花。

孟廷輝看了一會兒,忽覺不忍打攪孩子們與二位老人的共處時光,遂轉身尋了個石凳坐下來,靜享起這美好的春日暖陽來。

今歲國中一切安寧,自年初正旦大朝會過後,她在朝中將北麵封邑的諸多雜事一一料理完畢,便依前約帶著三個孩子來西都謁見上皇與平王,至今已有五日的功夫。

來之前心中或有惶惑,怕自己無法真正坦然地麵對他們,更怕他們見到自己會不甚自在,可來了之後卻發現,那一切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這一對老人年輕時走過了多少風雨,經曆了多少愛恨,見證了多少世情,那些國仇家恨在他們眼中早已淡如雲煙,又怎會對她心生罅隙?

如今她在他們眼中,就隻是他們的愛子所鍾愛的女子。

而她這幾日看著二位老人之間的相處,又何嚐不是羨慕至極?

相恨十年,一眼相望,繼而相纏一生……人向來都道天家最是無情,可這無情之下,偏又有著最矢誌不渝的愛。

淡至極致,情至濃時。

她隻願待她年老之時,亦能與他白首相望、含笑執手、共寢一穴。

“皇後娘娘。”

身後的女聲突然喚回她的心神,她回頭去望,“何事?”

宮女笑吟吟得呈上來一封邊角泛黃的信件,道:“這是上皇適才吩咐叫奴婢拿來給娘娘看的。”

她有些狐疑地接過來,斥退那宮女,飛快地打開來。

目光慢慢掃過去,這些字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刺眼,直叫她看得眼角都發酸。

良久,她才合上信箋,握在掌心中,輕輕一牽唇。

都已過了這麼多年,她竟然一直不知道,他對她用情會是如此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