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氣,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按理在紅旗下長大的蘇懿該一頭霧水才對,可是當對方話落下,他真的在掌心感覺到了涼涼的,像水一樣流動的東西。

這就是陰氣?

他不太確定的看向渡厄,渡厄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淡然,他突然就淡定了。

把自己被壓在下麵的手抽了出來,反手抓過去,果然成功了。

蘇懿拖著渡厄往前走,“走吧,先出去再說。”

拖了拖,沒拖動。

皺著眉扭頭。

不是都和解了,這人還鬧什麼性子?

還是說他理解錯了渡厄的意*

好聲好氣跟外麵的鬼講道理,他知道這種鬼迎親隊伍都是騙生人的,他明顯是被誤傷。

但這些鬼跟聾了一樣,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可把蘇懿氣壞了,自暴自棄的往轎子裏重重一坐。

讓你們跑,最後發現抓了隻鬼,看你們怎麼跟自己的主子交差!

這麼安慰了自己一會,總算把氣捋順了些,這時蘇懿卻發現花轎似乎停了下來。

這些鬼跑起來蹦蹦跳跳,他在裏麵坐著也跟著左搖右晃,要抓住兩邊才能坐穩。這會兒轎子卻十分穩當,仔細一聽,外麵的嗩呐聲也停了。

莫非是到了目的地?

蘇懿猶豫著是否要掀開簾子出去,簾子卻先從外邊被掀了開,一個白衣男人彎腰鑽了進來。

“臭和尚,你怎麼也進來了?”蘇懿眼露詫異,隨即恍然,“是不是被騙了?”

語氣裏還有兩分幸災樂禍。

渡厄將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並未受傷,這才在蘇懿身旁坐了下來,眉眼間有些無奈,“是來尋你。”

他夜裏有事出去了一趟,誰知回來便看見一支鬼迎親隊伍。

蘇懿扒在花轎外麵看,他一走進,對方竟還鑽進去了。

他豈能不知鬼迎親意味著什麼?

想到這裏他便有些生氣,說出的話也失了分寸,“你就這麼急著想要嫁人?”

話落渡厄便心生悔意,蘇懿對他還未動心,他這話該把蘇懿惹惱了。

果不其然。

隻見蘇懿登時冷了臉,“臭和尚,你這人有沒有良心?我睜開眼睛就發現你人不見了,後來在花轎裏聞到你身上的味道,好心去找你。”

他沒注意到渡厄突然神色一動,自顧自申討,“結果看見你坐在裏麵,放鬆警惕把自己栽了進去。”

“你不領情就算了,畢竟是我自討沒趣、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蘇懿生氣的點不在於渡厄說他急著嫁人,而是他明明是因為臭和尚才中了招,沒理由對方能幹幹淨淨的坐著嘲笑他。

反正一切源頭都是因為渡厄,這個鍋他必須背著!

這個鍋渡厄當然要背,並且背的心甘情願。

他緩和了神色,唇角都帶著笑意,“抱歉,此事與我有兩分關係。”

他伸手到蘇懿後頸捏了捏,有著安撫的意味。

而蘇懿因為那個破天荒的道歉,一時忘了反抗,他提醒自己現在還在生氣呢,凶巴巴的問,“什麼意思?”

渡厄道,“行走於陽光下,夜裏正常休息,這些與普通人般的行為需要陽氣支撐,你身上沾了我的氣味,被當作生人了。”

如此一來蘇懿倒不好生氣了,對方怎麼說也是為了他。

“你方才說在花轎裏看見了我?”

恰好渡厄問了旁的,他幹脆借此轉移話題,“沒錯,不僅如此,你還蓋著紅蓋頭!”

渡厄抿唇輕笑,如春風拂麵,帶著柔和的氣息。

蘇懿找到懟回去的機會,“笑得這麼蕩漾,我看想嫁人的是你才對。”

他不為這個生氣,可不代表他樂意被占便宜。

渡厄沒有反駁,問他,“你單知鬼迎親騙的是生人,可知他們如何騙?”

蘇懿心裏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