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3 / 3)

“……偶然得知罷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因為沈獨,陸飛嬋與他之間素來有些嫌隙,所以對於對方這驟然冰冷的語氣,顧昭也並未計較。

“可到底是得知遲了,否則知道你要,紅蓮子我必要為你留下的。”

“知道我要便會為我留下?”陸飛嬋真覺得半句話也不敢相信了,“怕是正因為知道我要救他,你此刻才會告訴我自己手中已經沒有此藥才對吧?”

“陸莊主這便是誤解顧某了。”

顧昭話中的稱呼,忽然就變得生疏客氣了起來,隻是麵上笑意依舊,看不出有半點變化。

“顧某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且沈獨已經避入天機禪院,再不會回到江湖,便是往日我與他有諸多恩怨,也再無追究的必要了。所以顧某手中若還有紅蓮子,斷無必要藏私。區區一味藥罷了,若能給了,救一個魔頭,換回陸莊主這樣的一個朋友,才是顧某心中所願。”

蓬山第一仙顧昭,總是從容而鎮定的,不管麵臨的是誹謗還是危難,是責斥還是暗算,少有人能看見他失態和慌亂的時候。

陸飛嬋也不例外。

甚至更多的時候,你會覺得這麼一個人很誠懇,總是坦然地對待著眼前的事情,有自己的原則與好惡,卻又不會太讓人不舒服。

包括他此刻說的一番話。

陸飛嬋就算心裏覺得不是很喜歡他,可聽他這一番言語,竟是真的入情入理,反倒是自己確有太多不該的偏見。

這一時間,心底便複雜起來。

簷下的濃蔭,覆蓋了蓬山的大半,她就站在這高處向著另一頭的天越樓遠望,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口:“顧昭,其實這幾個月來,我一直想要問你,沈獨能順利逃入天機禪院,當真不是你放進去的嗎?”

顧昭笑起來:“你怎麼會這樣想?”

陸飛嬋也笑了一聲,似乎也是在笑自己怎麼會冒出這樣荒謬的想法來。

可既然提都提了,自然不妨更荒謬一些。

“因為我總覺得,旁人看到的並不是真的你。你既有‘蓬山第一仙’這雅號,且麵不改色頂了這許多年,便該是個有野心的人。天機禪院的地位太超然了,連我這等沒什麼野心的人都想過,若有一日它要卷進江湖爭端之中將會發生怎樣的事情?你足智多謀、卓詭不倫,不該毫無想法。所以,一個曾罪孽深重、殺人如麻的妖魔道道主沈獨,進了禪院,到底意味著什麼呢?”

顧昭聽著,沒接話。

陸飛嬋也不看他,隻用那種渺茫又悵然的神情看著更遠方,輕飄飄囈語一般道:“雞蛋要敲出一條縫來才好動。沈獨就是天機禪院的縫隙,破綻,隻要存在一天,便可成為有心人要對付禪院的借口。若我是個野心勃勃之心,必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放棄過往的仇恨,也要讓這樣一個人先進了禪院的。那個大傻子……”

“大傻子”指的當然是沈獨,隻是顧昭聽後卻失笑:“沈獨可一點也不傻。”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呢?

隻是他有恃無恐,半點不怕出事罷了。

一切都是無根由也無證據的猜測,陸飛嬋說是說出來了,可不管心裏怎麼想,麵上也不會當真:“天色不早,誠如你所言,如今的斜風山莊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料理,今天便要告辭了。改日天下會再聚。”

話說完,便別了顧昭,往台階下走去。

隻是走出去沒兩步,她又停下來,返身看向顧昭,對他道:“顧少山,你手眼通天,若他日再得紅蓮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