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北丸”勢不可擋。
小飯店在港口附近,大夥就在那裏聚餐。
走向小飯店時,斯波源二郎中途停了下來。
在埠頭停著幾輛卡車,載著貨物,貨物由車蓬遮蓋。但從後麵仍能看見裝載貨物的一部分。
大家也停了下來等著斯波。斯波走近卡車,覺得這包裝很熟悉,再仔細一看原來這批物的包裝與孤北丸從博多運到新瀉去的高級絨包裝完全相同。
在卡車不遠處,有盞長明燈,幾個駕駛員似的男子正在吃飯。
斯波便向胴澤說明了情況。胴澤立即命令堀去叫船長。
包木不等堀說完,就從家奪門而出,向埠頭奔去。
碼頭隻有金和中股權介,四周空空蕩蕩的已經沒有卡車的蹤影了。
“怎麼回事,機關長?”
“他們乘出租車跟蹤去了。查明原因,就會回來。”
中股在長明燈處買來五香菜串子正與金一起站在碼頭上吃。
就在這時,一輛出租車開到跟前。斯波、胴澤,堅野、泡田四人跳了下來。
“卡車進了附近的倉庫中,正在卸貨。”
在街燈下,斯波雙眼浮出混濁的光彩。
“怎麼辦?”
包木問。
“看準卡車出來,就立即襲擊。”
斯波發現在幾個監視卸貨的男人裏麵,有一位就是在新瀉將他推下海的人。隻有對他們進行突然襲擊,全部綁住,然後嚴厲拷問,讓他們吐出真相,再與仙台地方檢察廳取得聯係。押運這些組員和貨物這樣才能算是對新瀉的答禮。
——終於要將他們一夥押運到檢察廳了。
腳不由有些微顫抖。
抓住了植野重治背地裏交易錢的證據,如果再查明貨物是怎樣運,運到什麼地方,就會叫植野這個野獸暴露無遺。再將植野用不正當得到的錢企圖謀取首相的寶座這件事公布於眾,植野就隻好從政界消失了。
植野為了保全自己,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陷害斯波。並試圖將斯波置於死地。斯波想這些就恨得直咬牙。
斯波報仇就在眼前。
“簡直是一群傻瓜,竟敢從孤北丸的母港不慌不忙地將貨物偷運出去。”
包本覺得這群人不可思議。
“也許運氣就到此為止了吧。”
一個人的運氣不可能永遠好,無論是誰都會遭到意想不到的事,曾經身為檢察官的斯波已看到幾個這樣的例子了。
二個男人出現在門口,手裏拿著帶消聲裝置的手槍在空中舞了舞。在他們背後,還站著幾人。
“正等著你們,斯波。還有你,包木。看,你們不是來了麼?”
斯波認出這人原來是將自己沉入大海時的頭目。白皮膚,一笑,臉上就布滿了殘忍的野獸味。
“開槍吧。”胴澤一步衝上去。“你們這群家夥,有膽量殺人嗎?”
“當然有。”男子臉上又浮出冷笑。“那你來試試吧。再上前一步,來吧。”
男子的槍口對著胴澤胸口。
胴澤轉身看了看包木的反應。包木搖擺頭,示意不要莽撞。這間辦公室隻有四坪,門上有二支手槍堵著,窗口又太小,除了門外沒有其它地方可以脫身。
包木盯著男子的眼睛,那雙眼睛彌滿了殘酷的光彩。
“如果與這夥人拚鬥,他們手中有槍,自己赤手空拳,一定要吃虧的,隻有等待時機,不能魯莽。”
“死死地盯著二個握有手槍的男子。”
“怎麼啦,獨航船。你們稱自己的破爛船為無賴船,也不過就這麼兩下子嘛。”
語氣充滿了嘲弄。
“有種的放下手槍,咱倆試試,你過來,你敢過來。”
泡田勃然大怒,他不允許任何人汙辱自己的船。
“找死啦,小和尚!”
“……”
這個組織必須盡快將這批貨物從新瀉運到什麼地方。竟沒想到氣仙沼是孤北丸的母港,到老虎鼻子上撓癢來了。
“喂,走了吧,堀。你辛苦了,不過,還是勞駕把金送到我家去。”
包木向長明燈走去。
犬約三十分神後,大夥離開了長明燈,慢慢向倉庫走去。
倉庫在港口外,有土牆圍著,大門上了鎖。這時卡車已經開過了,在辦公室裏還亮著幾盞燈。
包木走在前頭,在大門口停下,手腳並用,一躍就翻過了大門,靜靜地靠近辦公室。
透過玻璃窗向裏望,二個男子無聊地抽著香煙,包木撞開門衝了進去。
“你們這幫家夥?”
包木喊叫道,身後的堅野他們也跟了進來。
一個男子,向包木撲去。
“竟還有這種事?”
包木將撲過來的男子打倒在地,狠狠地踢了起來。
另一個人向泡田撲去。堅野衝上去,和泡田一起將這家夥的麵部揍得腫了起來。
二人綁在一起。
“倉岸的鑰匙,快交出來。”
斯波立在二人麵前,他發現這兩人在新瀉未曾見過。
“鑰匙在這裏呐。”
門口傳來聲音。
“你們聽著,一個一個轉過身,走出來將兩手舉在腦後。”
男子開始命令。
“照說著的辦?”
包木不得已叫乘員們從命。
如果硬拚,必定會有二、三個弟兄喪命。包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送命,要找個適當的時機反擊,隻能等待。
胴澤最先出去,雙手被鋼絲綁在身後。
胴澤後,是斯波。
全體乘組員都被綁住,又推回辦公室中。
剛才被乘組員打倒在地的二個男子,繩子解開了,站了起來。
他們二人開始對包木、堅野、泡田三人進行報複,不停用腳踢,用手猛揍著不能還手的包木他們。三人臉都腫了,一條條的血痕映在臉上。
“斯波,”頭目站在麵前。“你怎麼從地獄中回來了?”
“遊泳呀。”
“是嗎?”男子點點頭。“這次叫你不會遊,將你沉入海底。”
“哦,是嗎?”
“這次你可享受不到威士忌。要叫你喝海水,喝得飽飽的。”
男子鼻中惡狠狠地發出響聲。
“這段時間真不走運。”
“你這樣的人怎麼會有運氣呢?我們知道這兒是孤北丸的根據地。所以我們就把貨物運到這裏。我們早已作了充分的準備,對你們格外照顧。知道孤北丸回來啦,有意張開網等你們,你們哪裏有運氣有言呢?”
“……”
“那裏已在催交年貨了。你別再讓我們為你費腦筋了。如果在新瀉死了,也就沒有現在的麻煩了。看來你第二次必死無疑了,你拚命掙紮也無濟無事!”
“請問尊姓大名。”
“這有何用呢?”
“據說過三途川時,必須申報是誰殺害了自己。”
“叫大貫好了,就是被大貫沉入太平洋的。”
“好吧。”
“喂,我們的事你到底都了解些什麼?”
“現在說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那你說說看。”
大貫跨在椅子上,點燃一支煙。
“植野重治為了背地裏弄到錢,利用洋行海運。洋行海運由於公司的人戶毛織物用二十五億日元購入高級絨毯。並將這批貨物賣給海老名物產,取得二十億日元。海老名物產又賣給大田屋商事,得到二十三億日元。這樣順序賣下去,每次虧損一億日元,其實這些不斷地循回買賣的公司全是植野操縱的幽靈公司,稅務署剛開始對他們進行調查,他們就一下全部倒閉,人員也去向不明了。如果海老名物產下麵的幽靈公司還有二十三家,二十五億日元的貨物就會化為烏有。不過,實際上仍暗暗存在著。這批貨物最後能滾出多少錢來,那麼略加計上,就一目了然啦。”
“……”
“洋行海運指使的在幽靈公司之間循回買賣的貨物,並非單純是這次的高級絨毯。一年中,有二、三批貨物在幽靈公司之間進行交易。剛才你不是說必須將貨物運到這裏,其原因大概就是,幽靈市場上巡回的貨物最終要放到這裏加以保管吧。然後,從這裏分配到背後操縱者的手裏,這批貨物至此就全部消失了。”
“一切果真如你所言嗎?”
“植野命令洋行海運所作的這些,其用意一開始就明白。隻是貨物難以運送出去。”
“是啊,運送這事,難以辦好。為此,貨物不斷地運回運去。看,花費了不少的送費和看守費呢。”
“沒有收稅,就夠心慰的啦。”
斯波諷嘲。
“已經向上麵報告了,原特搜部檢查官斯波源二郎笑完就沒命了。”
“我當然沒說的。因為我一直是你們的死對頭,我認了。不過,應該把我和孤北丸的船員們區別開來。”
“嗬,你還有同情心呢。不過,讓他們一起與你沉入大海。你不是可以多有一些伴兒,不致於孤獨了嗎?”
“是這樣……”
斯波閉上了口。
“警察決不會撒手不管,”胴澤憤然說道:“其他還有人知道我們襲擊倉庫的事。”
“如果將你們沉入大海,警察老爺們也無可奈何。把你們全體綁在錨上,沉入海底。警察的手會伸入上千米的海底中嗎?”
“當然無計可施。你們的想法真棒。這樣,沒有任何一樣證據可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