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聽了她的話,自然也都不反對。
要知道,這些日子,他們三十幾口人,全靠著這丫頭和她爹娘出主意,方才能平平安安的走了好幾百裏的路,從溫暖的南方逃荒到這裏。
也是這丫頭眼尖腦子活,才找到了這麼個荒廢了的神廟,讓大家暫時安頓下來,勉強留在這調整幾日。
這荒廢的破廟不算太大,但也有正廳,兩個偏廳,並兩間抱廈,想來應該是以前守廟人住的地方。
這裏已經荒廢了多年,廟裏的神像也落滿灰塵,掛滿蜘蛛網,沒打掃前,實在是看不清供奉的是哪位神仙。
好在他們來了以後,大家夥想著這也是神仙庇護,所以也不用吩咐,主動幫忙把這廟裏打掃清理了一番,也恭恭敬敬的磕了頭,請了罪後,方才把神像擦拭幹淨。
這才得知,原來這裏原是供奉當地山神娘娘的廟宇。
曉棠那丫頭心細,說既然他們既然得了娘娘的庇護,那必定不可對娘娘不敬,便特意去請了香燭回來,每日早晚帶著大家夥上香磕頭。
不得不說,興許真的是心誠則靈,最近這些日子,他們住在這抱廈裏,竟也還真的是安穩了不少,連出去挖野菜尋食物也變得容易了。
可一直窩在廟裏住著終究也不是辦法,還是得想辦法找到個能長久落腳地方。
他們這一行人,全都是本家,原是南方渝州唯安縣柳家溝子裏的普通農戶。
柳家溝村子不大,村裏大多數人家都姓柳,家家戶戶都是沾親帶故的,即便偶爾有一兩家不同姓的,那往上數五代裏,也有表親的關係。
這坐在草床上的老婦人,名叫柳五妹,原是柳家溝老族長的閨女。
因為打小生與她三姨家的哥哥定了親,所以十六歲便嫁了過去,生了三個孩子。
隻可惜她命不好,二十四歲上下的年紀,丈夫便因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失去了性命。
而她公婆也已經早早去世了,根本沒人能幫襯她。沒辦法,柳五妹隻能帶著三個孩子自己獨自過活。
好在她也有好幾個兄弟,加上爹娘也都還健在,大家夥你拉一把,我幫襯幫襯,倒也幫著她把孩子拉扯大了。
她對麵的那個於嬸,便是她的親家,是她大女兒的親婆母。
於嬸也是個積年的老寡婦,他們家原是柳氏一族裏某個姑娘嫁出去後留下的血脈。
所以雖然不同姓,但也是實打實的親戚。
她男人三十來歲時,因為上山去打獵,也不知道是失了足掉到山下去了,還是遇到了什麼豺狼虎豹被叼了去,反正人去了就再沒回來了。
於嬸原也有兩個孩子,可大女兒十二三歲時,因為一場風寒,也撒手去了。
自此後,便隻她一個女人,領著小兒子與年邁的公婆一塊度日,撐著這個家。
也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所以於嬸和柳大姑的關係格外親密,後來還因為孩子們年紀相仿,又青梅竹馬一塊長大,結了兒女親家。
如今,於嬸懷裏摟著的那個女娃娃妞兒,便是他們兩家兒女生下的孩子。
另一邊的那個憨厚大漢,名叫柳安勇。原是柳五妹大哥的第三個兒子。
而他們口中的阿年,則是柳大勇的親弟弟,柳家的六小子,名叫柳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