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找到草藥了嗎?”一個衣衫破舊,麵容憔悴的老婦人坐在稻草堆的“床上”,懷裏還摟著一個破布繈褓,抬著頭焦急的問道。
“孫大娘,您別急,藥草我們找著了……”與此同時,一個憨厚的聲音同時響起,“我們就按照阿年媳婦的話,在順著路邊扒拉,沒想到還真找到了這藥……”
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忠厚的中年男子激動的舉著手裏剛剛找到的板藍根,看向另一邊,那正抱著一個三四歲小女孩輕輕哄著的婦人。
“阿年媳婦,這藥找回來了,該咋用啊……”
那個婦人穿著一身破舊的衣衫,頭發用一塊藍布包著,雖然穿著簡陋,但卻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聽到那漢子的聲音後,婦人這才回過頭來,一雙比秋水還要亮的眼睛看向那漢子的板藍根,麵上一喜。
她慌忙把懷裏的孩子塞給一邊的另一個婦人:“於嬸子,您先抱一下大妞。”
等孩子被人抱走後,她才慌忙走上前去,從那漢子手裏接過板藍根,然後麵露喜色:“這麼多啊,太好了,妞兒的病不成問題了……”
“三哥,您先把這藥給我,我拿到後麵去處理一下,然後就給咱妞兒把藥煎上……”
“哎哎……”那漢子趕忙點頭,憨厚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來。
那阿年媳婦接過板藍根後,也沒耽擱,趕忙轉過身離開了。
等她走後好一會工夫,那坐在稻草堆上抱著孩子的老婦人才忍不住開了口:“阿勇啊,你覺得阿年媳婦真的能……”
“大姑……”那憨厚漢子一聽她這話,頓時有些不樂意了,他皺著眉頭不滿的看向那老婦人,“您不該說這話的……”
他輕歎了口氣,然後搖頭道:“自打這戰爭爆發以後,咱們村經曆了多少事,又是土匪搶劫,又是幹旱少雨,最後還遭了瘟疫……”
“那段日子,咱們村裏死了多少人啊,就連我大哥,老四他們兩大家子,也都沒躲過……”說到這裏,那漢子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幸虧是阿年和他媳婦,還有曉棠那丫頭機靈,當機立斷的把全村大多數人家哄到山上的山洞裏躲了半個月,又天天上山找草藥煎給我們調理,這才勉強叫我們這麼些人活了下來。”
“如今他們瞧著形勢不對,果斷勸著大家拋下咱們那個小村子,收拾了東西,出來避難,又一次救了這麼些人的命……”
他麵露痛色:“您難道沒聽外頭報信人說的嗎,咱們玉山縣,在我們走後才短短三個月,就被敵人屠了城……”
“那些個沒跟咱們一塊逃命避難的村裏親人村民們……”說到這裏,他突然便說不下去了,整個人的身子都蜷成了一團,臉上痛苦的表情根本遮掩不住。
那些枉死的可憐人裏,除了有他的朋友外,還有一個對他格外重要的人,那便是他那不成器的二哥一家子。
興許是看見了這漢子臉上的痛色,那老婦人也是臉色一變,慌忙道:“對對,阿勇,你快坐下,是大姑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