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它就化掉,消失了。”
然後,他真的就看著它融化,也不吃。
她心裏砰砰跳,特別喜歡看他沒有表情的樣子。雖然白白瘦瘦的,個子也沒別的男生高大,但他很特別。
所有男生都圍著她轉、討好,隻有這個男孩,對她的漂亮視若無睹。
甚至,他還有一絲絲不耐煩呢。
這個年頭還不流行舔狗這個詞。
舒香濃並不知道自己是條舔狗。在她堅持不懈舔了一個多月,在秋季開學前的晚上,她收到了第一個饋贈。
兩家一起吃過晚飯,他們兩個小孩在房間吹吊扇。
這個男生從書桌上拿了鉛筆,一筆一畫,端正地寫下三個字。
“你寫錯了。”舒香濃迫不及待拿筆劃掉最後一個字,重寫,“矜持的持是這個持。”
他眼眸靜靜的,“沈矜遲,我名字。”
舒香濃呆了一秒,而後難以置信:“……你、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她笑起來,嘴角兩隻小梨渦,“我都差點以為你是啞巴呢。”
舒香濃拿了他手裏的鉛筆,快速寫下三個字,很潦草。“我的名字,舒香濃!”
她一指窗台上,父母為她種的那盆夜來香,“就是夜來香開了晚香濃鬱的意思,我爸爸說的。”
沈矜遲簡單看一眼窗台。
舒香濃:“我名字好聽嗎?”
他停頓了一秒才淡聲回答。“還可以。”
說完握住鉛筆,在她潦草的字下麵把她名字筆畫糾正,重寫了一遍。
起初舒香濃還歪頭看著本子,後來,眼神就跑偏了。
——柔和的台燈光側映,他睫毛如一對黑色蛾翅,歇落在窄窄的白淨雙眼皮上。
舒香濃看得有點呆,心中細小的冒著水花,一個大膽的想法晃過……
兩個人影重疊。
“啾”,她細軟的嘴唇,印在他臉頰。
紙上遊走的鉛筆一停,筆芯突兀地摁斷!
沈矜遲愣住,似乎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舒香濃笑眯眯一縮脖子,雙手捂住臉,又從指縫裏偷看他反應。
窗台上,夜來香綻著細小的白蕊,低矮的那支花枝,被小手一扯斷。
“送給你。”
舒香濃雙手朝沈矜遲一遞,手心一小枝翠綠夾著一簇白花。
沈矜遲瞥著她沒接。
舒香濃不是會為一點拒絕就害臊的人,主動紮在他胸膛的口袋裏。“你快收下嘛!給你還不要。”
沈矜遲抽出花,嗅了下香味。眼神純淨的樣子有點呆頭呆腦。
“你玩過過家家嗎?”
他抬起頭,“沒有。”
舒香濃笑,去母親的衣櫃裏拿了白紗巾披頭上:“那我教你玩。”
“我不會。”
“很簡單,就是演戲,假裝結婚。”她熟練地抽了父親的領帶,遞給他,“你把這個掛脖子上,就可以當我丈夫了。”
可惜遊戲並沒玩成。已經快十點,沈矜遲十點要準時睡覺。
舒香濃一臉失望,隻好殷勤地把人送到家門口,並叮囑他明天一定要跟她一起去上學報道。
她會早點到他家門口等他。
最後一眼,是她趴在周老師家門口。沈矜遲洗完澡出來客廳,他換了一套淺色睡衣,頭發濕漉漉,皮膚溫潤潔白。
看到她還在,微微意外。
舒香濃立即一捂臉,跑了。
門口隻留下一把夜來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