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華家的女主人,許氏。
自從四年前華絡的爹去世後,她一女流之輩便掌管著整個家業。
由她掌管後生意卻更好,並且在行內立下了一定的威嚴。
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坐在左手邊眉清目秀,古靈精怪的女子。
正是許氏的侄女,許惜花。
前些日子許氏回了趟娘家,許惜花卻一直吵鬧要跟著來。
她特意想來看看,表哥娶了怎樣一位女子?“表哥,表嫂怎麼還不現身呢?”許惜花東張西望,疑惑的問道。
華絡也正納悶呢,都這個時辰了怎麼還不出現?難道她也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許氏的臉上,也並沒有絲毫的不悅。
與此同時,一位婢女走進來向他們說道:“少夫人讓奴婢帶句話,說:她今日不舒服,渾身無力,讓夫人別等她。”“她今個不是挺精神的嗎?如今這是怎麼了?”華絡更加納悶,今早晨還看她好好的。
婢女繼續回話道:“少夫人說,並無大礙,睡睡便好。”“那你下去給她張羅點吃的,說我不會怪她的,讓她好好休息。”許氏果然是一家之主,十分識大體。
許惜花卻有些可惜了,看來今晚是見不著咯。
不過來日方長,不在乎這一天。
婢女下去之後,便開始動筷子。
許氏吃了兩口,看著華絡吩咐道:“絡兒吃快些,你看看你娘子。”“是。”華絡扒著飯,點點頭應道。
心裏卻若有所思,?月上梢頭,天色逐漸暗淡。
華絡正用了晚飯之後,納悶的去找卓嫣青。
打開門房內燭光搖曳。
華絡尋找著卓嫣青的身影,卻沒找到。
走入內堂,越過山水畫的屏風,這才瞧見了她。
聽到腳步聲,正在執筆寫字的卓嫣青立刻停了下來。
她的臉上顯過一絲的慌張,瞬間卻消失的無影無蹤。
“怎麼過來了?”卓嫣青低著頭,不經意的問道。
可手上卻拿著一張宣紙,覆蓋上剛剛寫好的那張。
???“不是說身體不適嗎?我看你現在好得很。”華絡嗤笑一聲,道。
“你不必做那個嘴臉,隻不過沒出席一頓飯而已。
“卓嫣青邊收拾筆墨邊回道。
她不用抬頭看,都知道他此時的神色。
“哼,是誰口口聲聲說盡責的。
看來,也隻不過是嘴上說說。”華絡聽著她的語氣如此淡然,更加惱火道。
收拾好一切的卓嫣青,終於抬起頭跟他對視。
此時的她,有些想笑。
這個人,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不明白。
她開口道:“是,盡責。
難道你沒有聽過一句話?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你娘怎麼想的,難道你不清楚?”聽到這句,華絡愣了。
她的話就是那石子,在他平靜的心底激起陣陣漣漪。
封閉多年的往事,如流水般襲來。
父親那嚴厲的眼神,母親那悲慘的哭聲,女子那幽怨的眼眸。
卓嫣青怔了一怔,看著他眼底的痛苦之色。
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嘎吱。”突然窗外傳來一絲聲響,拉回了華絡的思緒。
他立刻恢複到先前冷漠的神色,往事再次被埋藏在心底。
聽到這聲音,兩人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於是,兩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望。
卓嫣青走上前去,坐在床上說道:“相公,為妻今日身體不適,未免傳給相公,請相公去別處歇息吧。”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大了許些,好似故意要讓別人知道。
???華絡自然會意,上前噓寒問暖道:“那娘子你好生歇息,正好今晚我想看看書,便去書房歇著。”“那為妻就不送你了。”卓嫣青微微一笑,柔聲道。
說完,華絡便起身離開。
兩人都將這場戲演的好好的,讓窗外偷聽之人信以為真。
卓嫣青看著窗紗角的影子已不見,才放下心來。
她躺在床上,凝思著。
就憑剛才他的神色,原來他是給有故事的人。
看來,有些事自己還是不要攙和的好。
可她卻忘了,從她進門開始。
有些事,便注定了與她逃不脫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