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註:睢睢盱盱,跋扈之貌。人將畏難而疏遠,尊形自異,故煬者避之。去其矜誇,故與之爭席。
呂註:睢盱自異,則舍者迎將之召也。老子所以歎子居形謀成光,則戶外屨滿之召也。伯昏所以去禦寇,其趣一也。
疑獨註:子居,楊朱之字。進盥漱巾櫛,明其潔己。脫屨膝行,言其謙恭。睢睢盱盱,矜誇見於外。誰與汝居也,告之以聖人知白守黑,故大白若辱,不自滿暇、故盛德若不足。子居聞言而悟。其往也,舍者迎將,有禮。避席,讓電,言其外矜,故人致敬。及聞道而去外矜之色,故反也舍者與之爭席。不示人以進,不知所以敬之也。
碧虛註:睢籲,傲慢之容。其往也,威儀盤僻,使人敬畏。其反也,視猶衆庶,使人忘我也。
《鬳齋》雲:睢籲,矜持,言物我未忘。嘗若與人同居。家公,旅邸之主。煬,炊也。避舍、避竈,敬之也。爭席,則不知有可敬,謂得老聘點化,則退然自晦,人亦視之以為常也。睢籲,自異,人誰肯與汝居耶?夫行潔白者,人將汙之,故韜晦而若辱,德盛大者人將虧之,故涵養若不足,此全身之道也。今汝反此,所以為不可教。子居聞告,蹴然不安,容為之變,則其心改悔可知。故其往也,逆旅主人迎將於其家絕句,公執席,妻執巾櫛,言室家通敬之。避席、避電,則衆皆駭異。及其反也,舍者爭席,則矯飾去而真實存,使人忘外敬之粗跡也。古之人所以入獸不亂群,入烏不亂行者,以此。是篇以寓言標題,南華老仙渡水不濕腳之意自揆。立言既多,恐後人殉跡成弊,故隨步隨掃其進。其寓言、重言,皆不得已而藉外論之。言,如水在,有防而不失,則其出曰出而不厭。同異、是非,各當其分,言出於無言,亦猶不言也。其然其可,則物情之去取耳。惡知其為固然固可耶?是以必至於不言則齊也。籲,世衰道微,人莫己信,不得行誌當世,猶覬垂訓方來,又慮無以鈴後人之知,故寓於所重以取信焉。使人由寓以究其真,從繳而躋乎妙,其成功一也。至論夫子之進,隨年化始是卒非,當身之是不可常也如此,況欲必信於後世乎?曾子之再仕再化,心不免乎有係而哀樂形焉,無問乎為親為祿也。若夫聞言而悟,有若子遊一年而野,至於大妙,則心日虛而道日集,所謂寓、重、卮言者,皆在過化之域矣。次論命、鬼之有無,形、影之因待,皆明造化不可致詁之妙。人能充其造化所與,而莫之夭闆,則吾身之天地不可測之靈物亦猶是也。結以睢籲矜傲,人誰與居,聞命而反,舍者爭席,則耳聆心悟,在片言之頃,孰謂載道而之後世無得魚忘荃者哉?予嘗閱束坡蘇文公《莊子祠堂記》謂《寓篇》末當連《列禦寇》篇首,而取《讓王》、《盜蹠》、《說劍》、《漁父》四篇,且二篇合一義或可通,而四篇遭黜無乃太甚!意其所病者,《讓王》條列繁而義重複,《盜蹠》訾孔子若太過,《說劍》類從橫之談,《漁父》幾詆聖之語,此所以不為坡翁所取也。然《祠堂記》中嘗謂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則亦燭其立言救弊之本心矣。又何以贏麤為嫌!竊考《讓王》等四篇,較之內外部,若有問然,其指歸不失大本,蓋立言者不無粗精之分、抑揚之異;或門人補續,不得其淳,所以置諸雜部之末。自可意會,無有禮。避席,讓電,言其外矜,故人致敬。及聞道而去外矜之色,故反也舍者與之爭席。不示人以進,不知所以敬之也。
碧虛註:睢籲,傲慢之容。其往也,威儀盤僻,使人敬畏。其反也,視猶衆庶,使人忘我也。
《鬳齋》雲:睢籲,矜持,言物我未忘。嘗若與人同居。家公,旅邸之主。煬,炊也。避舍、避竈,敬之也。爭席,則不知有可敬,謂得老聘點化,則退然自晦,人亦視之以為常也。睢籲,自異,人誰肯與汝居耶?夫行潔白者,人將汙之,故韜晦而若辱,德盛大者人將虧之,故涵養若不足,此全身之道也。今汝反此,所以為不可教。子居聞告,蹴然不安,容為之變,則其心改悔可知。故其往也,逆旅主人迎將於其家絕句,公執席,妻執巾櫛,言室家通敬之。避席、避電,則衆皆駭異。及其反也,舍者爭席,則矯飾去而真實存,使人忘外敬之粗跡也。古之人所以入獸不亂群,入烏不亂行者,以此。是篇以寓言標題,南華老仙渡水不濕腳之意自揆。立言既多,恐後人殉跡成弊,故隨步隨掃其進。其寓言、重言,皆不得已而藉外論之。言,如水在,有防而不失,則其出曰出而不厭。同異、是非,各當其分,言出於無言,亦猶不言也。其然其可,則物情之去取耳。惡知其為固然固可耶?是以必至於不言則齊也。籲,世衰道微,人莫己信,不得行誌當世,猶覬垂訓方來,又慮無以鈴後人之知,故寓於所重以取信焉。使人由寓以究其真,從繳而躋乎妙,其成功一也。至論夫子之進,隨年化始是卒非,當身之是不可常也如此,況欲必信於後世乎?曾子之再仕再化,心不免乎有係而哀樂形焉,無問乎為親為祿也。若夫聞言而悟,有若子遊一年而野,至於大妙,則心日虛而道日集,所謂寓、重、卮言者,皆在過化之域矣。次論命、鬼之有無,形、影之因待,皆明造化不可致詁之妙。人能充其造化所與,而莫之夭闆,則吾身之天地不可測之靈物亦猶是也。結以睢籲矜傲,人誰與居,聞命而反,舍者爭席,則耳聆心悟,在片言之頃,孰謂載道而之後世無得魚忘荃者哉?予嘗閱束坡蘇文公《莊子祠堂記》謂《寓篇》末當連《列禦寇》篇首,而取《讓王》、《盜蹠》、《說劍》、《漁父》四篇,且二篇合一義或可通,而四篇遭黜無乃太甚!意其所病者,《讓王》條列繁而義重複,《盜蹠》訾孔子若太過,《說劍》類從橫之談,《漁父》幾詆聖之語,此所以不為坡翁所取也。然《祠堂記》中嘗謂莊子之言皆實予而文不予,陽擠而陰助之,則亦燭其立言救弊之本心矣。又何以贏麤為嫌!竊考《讓王》等四篇,較之內外部,若有問然,其指歸不失大本,蓋立言者不無粗精之分、抑揚之異;或門人補續,不得其淳,所以置諸雜部之末。自可意會,無煩多議,以啟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