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與容貴嬪相攜回到暮菀宮時,茗曦早已帶著未涼歸來,許是容貴嬪在場,茗曦倒並未說什麼,不過在見過容貴嬪後,茗曦所看到的聽到的已經不那麼重要了,或者她對景桓之後態度的描述可以讓我們猜到個結果。
茗曦尚未將未涼帶回內屋,想來也是剛回來不久,每個女人拋開那些勾心鬥角的小心思,對於繈褓中的嬰孩總會表現出母性的一麵,眼前的容貴嬪便是,她笑著起身走至茗曦身旁,用手指小心翼翼的逗弄著未涼,而未涼也被她逗得依依呀呀的笑了起來。
“好久不見皇長子了,好像又長大了不少,真是長得越來越像妹妹了,我可以抱抱他嗎?”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容貴嬪一早就伸出手來,我朝茗曦點點頭,茗曦便將未涼交給了容貴嬪,容貴嬪的麵上一直笑著,而她的眼睛裏也不時透露出一種由衷的喜愛,且不論誕下帝子對日後自己的地位如何如何,我想一個沒有生育過的女人,她的人生必定是不完整的吧。現在的未涼已經越來越沉了,即便是我抱著,久了也必定是要坐下來歇歇,容貴嬪抱著未涼坐在我身邊,隻是無緣無故的她開始數落起未涼來,“永甯啊永甯,看你一雙綠豆眼,招風耳大嘴巴,塌鼻子,豬頭豬腦的樣子。。。。”
一時間我與茗曦都傻了,縱然是恨我們入骨的皇後都不曾當著麵這樣數落過未涼,即使不顧忌我的身份,單是憑著未涼皇長子的身份,這樣的咒罵也足以下地獄了,茗曦憤憤的正要張口說些什麼,容貴嬪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妹妹定是被我嚇到了吧,莫慌莫慌,姐姐的娘親曾經說過,小孩子小的時候是不能誇的,越是說他長得醜,長大後就越是俊俏,越是說他笨,長大後便越是聰慧。”
這說法我似乎也有聽過,當下自嘲的笑了起來,凡事隻是發生在未涼身上我便是莫名的緊張起來,我那份小心思自然是不能道於容貴嬪知道的,然而我相信即便我不說她也不一定就不知道。
“原本也是想帶著順淑帝姬一同泛舟的,無奈那孩子正睡著,我又恰好悶得慌,眼下帝姬也該醒了吧,最近那孩子很黏我,醒來找不見我怕是要著急了,姐姐就不吵著妹妹了,咱們改日再敘。”臨了,走至門前她又回轉身來,“妹妹且放寬心,姐姐答應過你的事必定做到。”我真的可以這樣全心全意的去相信容貴嬪嗎,她看未涼的眼神並不一般,曾經我跟她之間也曾因為未涼的事而鬧過不愉快,當真她不過是為了尋個靠山而這樣的幫著我嗎?再度回到宮裏,皇上賞賜了許多也給予了更多的所謂的愛,但我卻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早就一無所有,唯一也是僅僅擁有的便是未涼,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更不允許有人將他從我身邊帶走。
那一夜我命了茗曦將未涼帶來我的屋子,看不見這孩子的時候心裏會發慌,一邊輕聲給他吟唱著小調,一邊想著今夜的千波殿內皇上又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僅憑著抓鬮確立儲君的確有些兒戲,景桓也絕不會單憑著這個做出任何判斷,但終歸是能看出有所偏向的。放眼皇室內外,有資格繼承大統的除卻未涼與永坤外,尚有永郡王與景臻,大胤曆來也是有過將大位傳於兄弟的先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