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沉重起來,是在朝堂是目睹了什麼嗎?才令得他用這樣森冷的語氣說出:天下人怕是隻知道丞相而不知朕了吧!皇甫聞人與景桓之間有多少恩恩怨怨我並不想理會,隻是景桓提到了南征軍糧草供應不足,這卻是極其危險的事,俗話說得好行軍打仗糧草先行,饑飽都滿足不了又如何去衝鋒陷陣呢?
“臣妾倒是有個法子,雖然不一定能解決現下南征軍的糧草匱乏問題,但至少這樣的事在日後必不會發生了。”景桓沒有搭話隻是點了點頭示意我繼續說下去,“往常邊關守軍的糧草都是由中央協調,再由地方增援,如此若邊關突然爆發戰亂,恐怕是不及應對的。而若是令邊關守軍在平日不執行防務時,自行耕種糧食不僅能自給自足減輕地方負擔,又能屯糧應對突發戰事,對將士們來說也是一種簡單而輕鬆的操練吧!”
“邊軍屯田?鬱兒的這個想法倒是值得考慮,朕雖免了六省半年賦稅,然而今年入秋時卻爆發了蝗災,南邊的收成也不好如今又要支援南征軍,百姓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啊。朕隻是不明白,朝中滿腹經綸之人有之,多年戍邊經驗豐富之人有之,為何他們總是要以丞相馬首是瞻,而絲毫不能為蒼生多考慮些呢?”
“皇上過獎了,其實這些不過是爹爹曾經跟鬱兒提起過的想法,而今鬱兒隻不過是借花獻佛而已,昔日即便爹爹在朝堂上提出,又有多少人會支持呢?鬱兒不懂什麼政治,隻是不想看皇上如此傷神。”我輕輕替他揉按著太陽穴,他伸手過來握住了我的手:“傻鬱兒,這些事朕會處理好的,先皇既然把江山交到朕手裏,朕定會當好這個皇帝的。”
其實一個能把蒼生放在心中的皇帝就已經算是好皇帝了,如今朝中大權雖然悉數落在皇甫聞人手中,但我相信隻要他還是現在這個景桓,終有一****能夠奪回一切屬於他的東西:“鬱兒一直就相信景郎是個好皇帝!”
“不知鬱兒可願給朕做個研墨小書童呢?”
“嗬嗬,能為景郎研墨也是鬱兒的榮幸啊,鬱兒其實也隻是個普通女人,此生沒有太多追求隻想身邊的人都平平安安,隻想知道景郎這一天過得好不好,隻是奢望著能夠永遠存在於景郎的視線內,怎樣鬱兒很貪心吧!”我從身後環住了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的我,內心中卻是一片荒蕪。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回過身來將我緊緊摟在懷中:“朕的好鬱兒,朕原以為在經曆了那麼多事後,你定會埋怨朕,原來你都懂你什麼都懂,你能夠體諒到朕的心情。朕或者不是個好丈夫,但朕答應你此生絕不負你!”一個已經成為那麼多女人丈夫的男人,又還有什麼資格承諾永不負我呢?
“鬱兒的青梅酒也泡得有些時候了,原本想獨享的而今就當是犒勞景郎這些時日來的辛苦,大發慈悲邀了景郎共享吧!”
燕雀湖的雪景的確是美不盛收,而若說是觀景的最佳位置莫過於暮菀宮中的畫舫了,初冬時內務府便遣了人替我在後院栽種了許多梅樹,如今園內梅香四溢令人倍覺舒心。冬日裏天總是黑得特別早,暮色漸起燕雀湖邊也起了點點亮光,倒映在湖水中與天際的明月相映成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