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談戀愛嗎?二缺一(2 / 3)

來開門的是池樹,倚在門邊笑眯眯地逗她:“慢點跑,人我給你看著呢,丟不了!”

時小多臉上一紅,彎腰從池樹的手臂底下鑽了過去。

季星臨站在客廳裏,他剛洗過澡,頭發還是濕的,眉眼裏沾著水汽,帶著清爽的薄荷香。見時小多走進來,季星臨一點兒都不驚訝,一手用毛巾擦著頭發,一手對時小多揮了揮,說:“過來,我帶了禮物給你。”

時小多彎著眼睛,笑得開心極了。

季星臨的臥室麵積不大,布置得很舒服,地毯和床單是純色係,組合書櫃、電腦桌還有椅子,都是精心搭配過的,放在一起很好看。

季星臨將毛巾搭在椅背上,指了指旁邊的小沙發,說:“隨便坐。”

時小多站著沒動,伸手拉了拉季星臨的衣擺,小聲問:“我能先抱你一下嗎?”

季星臨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起來,眼睛裏映著傍晚時的黃昏暮色,仿佛有星河流動。他張開手臂,神情裏不自覺地帶了點寵溺和溫柔。時小多一貫得寸進尺,兔子似的撲進季星臨懷裏,將季星臨抱了個滿懷。

時小多這一跳慣性不小,季星臨險些被她撞得摔個跟頭,他隻覺身上一重,立即收緊手臂把人抱住,忍不住笑出聲音。

季星臨一向內斂,他很少開懷,很少毫無拘束地大笑或哭喊,也很少給一個人這樣多的縱容,時小多占據了他生命裏太多的例外。她就像一個奇跡,突然降臨,超越了所有期待,甚至用“最好”去形容,都會讓人覺得不夠恰當。

她是上天送給他的,最溫柔的禮物,她也是溫柔本身。

〔155〕

季星臨順利獲得K大的保送資格,不必再跟千軍萬馬去擠獨木橋,生活卻沒有因此輕鬆下來。他開始接觸大學課程,做兼職向導,同時,接了份家教的工作。

他要賺錢,要還債,要用踏實的努力重新鍛造出鎧甲,保護關心他的女孩。

季星臨在努力,時小多也沒閑著,她看了看K大曆年的錄取分數線,險些哭出來,不愧是一等學府,太難考了。

季星臨每周給時小多補習三次,每次兩個小時,再累再困,也沒有斷過。時小多感激他的付出,也心疼他的辛苦,不忍心說喪氣的話,可K大的分數線掛在那兒,她真的沒把握一定能考上。

去同一所大學的話是她說的,被困難嚇住的人也是她。

時小多有點兒想哭,她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為了多做些題,離K大的分數線近一些,時小多將睡覺的時間延後了兩個小時。可是,過猶不及,夜裏熬過了頭,休息不夠,上課的時候她居然睡著了。顧若楊氣得夠嗆,險些拿教鞭敲她的腦袋。

不止顧若楊急,時小多自己也急,她天天做噩夢,夢裏漫天的試卷,隨便抓過來一張,全都沒及格。

時小多真的要哭了,臉色一天天暗下去。有一次,她甚至在補習時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對著手上的筆尖就撞了過去,要不是季星臨眼明手快,托著她的腦袋把她拽了回來,肯定破相。

季星臨也察覺到不對勁,奪過時小多手上的複習資料,說:“別做題了,我們去看電影。”

“看什麼電影啊!”時小多語氣很急,眼睛裏泛著淚花,“哪來的時間看電影!我有二十道平麵幾何題沒做,還有五張生物卷子,我……”

季星臨沒說話,箍著時小多的後腦將她抱進了懷裏,他有些笨拙地拍著她的背,不太熟練地試圖安慰她:“別怕啊,一場考試而已,別怕。”

“我不是怕考試,”時小多圈著季星臨的腰,哽咽著說,“我是怕沒本事和你去同一所大學……我怕我考不上……”

季星臨收緊手臂,更加用力地抱住她,說:“考不上就考不上,C市又不止K大一所學校,大不了我給公交卡多充點錢,每天都去看你。”

時小多都已經哭出來,聽見這句又笑了,說:“你會不會嫌我沒用?”

〔156〕

第二次模擬考試結束後,季星臨清點了一遍時小多的複習資料,扔掉了難度較高的那部分,隻留下最基礎的,那些題不難,但是細致瑣碎,適合磨煉基本功。時小多在日益提高的準確率中,找到了一種踏實的感覺,浮躁的心漸漸沉下去。

早睡早起,不再整夜噩夢,精神也好了很多,時小多學著季星臨那樣,用聽英語新聞打發空閑的瑣碎時間,把背單詞和理論知識當作是日常消遣。時小多背單詞背得太入迷,吃午飯時盯著眼前的餐盤問鹿溪:“青椒肉絲用英語該怎麼說啊?”

鹿溪咬著筷子愣了兩秒,說:“Chilli-rose?”

時小多險些笑瘋,抖著肩膀拿手機發朋友圈,說世間鮮有可愛者,鹿溪是其中之最!

兩個人都忙,有時候時小多一星期都見不到季星臨一次。做題做得累了,她就在草稿紙上反複寫季星臨的名字,寫一寫腦袋裏冒出來的小句子,比如“餓了,想吃薯片,還想喝奶茶”,比如“今夜,我是豬圈裏一隻不會做題的豬”,再比如“我這樣的年紀,早已看淡一切,心動可以來得晚一些,但是外賣不行,絕對不行”……

時遇進來送牛奶,時小多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腦袋底下墊著那張隨手亂寫的草稿紙。時遇掃了眼紙上的字跡,不由得歎氣,心想,林老師和時老師一身的學霸基因,怎麼一點兒都沒遺傳到時小多身上,反而生出來一個地地道道的傻丫頭!

轉天時小多放學回家,打開冰箱,劈裏啪啦掉出好幾包小零食,冷藏室裏已經快要塞不下了。時小多被砸蒙了,退出去看了眼門牌,確定自己沒走錯,才一臉忐忑地問時遇:“遇哥,你要增肥嗎?”

時遇看著她,意有所指:“有時間不如多吃零食,少惦記別人家的小男孩!”

時小多臉上紅了紅,小聲嘀咕:“我才沒有惦記別人家的呢!”

我惦記的是自己家的!

一個星期後,時小多再見到季星臨時直接驚呆了。這廝不知道怎麼想的,給自己剃了個圓寸。沒了額發的遮擋,眉眼越發立體,鋒刃感藏都藏不住,酷得沒邊兒。

季星臨回學校教務處遞交資料和手續,他穿著連帽外套,帽子罩在頭上,透過邊沿的縫隙,能看到頭發剪得極短,幾乎露出青色的頭皮。

他一進教學樓,走廊裏就響起口哨聲,還有女生刻意壓低的尖叫。

鹿溪一貫消息靈通,跑到五班把埋頭做題的時小多拽了出來。時小多盯著季星臨看了好半晌,憋出一句:“你這是理發,還是剃度?”

鹿溪忍笑忍得肩膀直抖,季星臨倒是淡定,輕描淡寫地說:“這一陣要經常進山,沒辦法天天洗漱,頭發短一些,更幹淨,也好打理。”

時小多“哦”了一聲,想了想,又小聲補了一句:“很好看,你變成什麼樣都好看。”

季星臨抬手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

難得回一次學校,季星臨留下來給時小多補了一個小時的功課。時小多有點兒體虛,寫字寫久了手就會冷。季星臨和她坐在一起,習慣時不時地握一握她的手,揉著她的指尖幫她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