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照麵。
染陶身後也跟了兩個小宮女,她笑著對王姑姑行禮。
“快進去服侍陛下用早膳吧。”王姑姑倒熟稔,也不與她多說話,說完便往殿外走去。
染陶回過頭,眉頭便微蹙起來。福祿昨日便與她說,今早一定勸得陛下去大慶殿。王姑姑這麼早便來福寧殿,還笑得這般高興,想必又心想事成了?
她腳步匆匆往殿內走去。
趙琮還坐在內室裏,他沒有太多感覺,隻不過又被攔了一次而已,福祿卻氣得身子都在發抖。
孫太後欺人太甚!一個半路女官,就敢派來當麵擋陛下,張口閉口就是孫太後。偏偏陛下是孫太後養大的,盡管孫太後不安好心,還真不能明麵上說什麼,本朝重“孝”。她梳子拿在手上,直接就給陛下戴了個小玉冠,不就明著告訴他們:這朝服他們陛下穿不得,這朝冠他們陛下也戴不得,這大慶殿,他們陛下更去不得嗎?
大慶殿,他們陛下不去,孫太後也別想去!她這輩子頂了天也就隻能進文德殿!
“陛下。”茶喜走了進來,打破沉靜。
“她走了?”
“是,王姑姑走之前,問婢子,今日您是否還要去後苑看書。”
趙琮“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茶喜便低頭,往後站了站。
福祿又道:“陛下,小的為您重新梳頭!離大朝會還有半個時辰,尚來得及。”
染陶走進來時,恰好聽到福祿這番話,她走到趙琮麵前,行了一禮:“陛下。”
“櫻桃飯做得了?”趙琮絲毫不受影響,似乎剛剛那個被女官給了個沒臉的人不是他似的。見到染陶過來,他倒又高興起來,笑著問她。白玉櫻桃名字好聽,其實就是櫻桃蒸飯。
染陶倒也鎮定,微笑道:“做得了,稍後便有人送來。淘飯的茶水也已備好,放了好些時令瓜果在裏頭,是您說過的水果茶,陛下定會喜歡。”
“那就好。”趙琮說罷便要起身。
“陛下——”福祿還要再說話,染陶卻看了他一眼,他隻好停下話頭。
趙琮用膳時,不喜有太多人盯著,他揮揮手,讓眾人都下去。
況且,他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此刻的情形。
染陶卻拉了福祿,直接去遊廊下說話。
福祿不滿:“你又何必拉我?陛下好不容易被我勸動,願去大慶殿,近來陛下`身子又不錯,今日實在是大好機會。王姑姑那算個什麼?她竟然也敢——也敢——!”他說著便又氣起來,說不出後半句。
染陶也不喜:“自陛下登基以來,你入宮也已六年。往日瞧你同其他人打交道也沒落下風,便是劉顯也要喚你一聲‘福大官’,我當你練出來了,怎的這個時候卻這般無用起來?”
“王姑姑狗仗人勢!”
“王姑姑算個什麼東西!陛下給孫太後麵子,才封她做郡夫人。陛下不給麵子的話,她連個女官都撈不得!”染陶伶牙俐齒,“你也知她狗仗人勢,她借的不過是太後的威風,若沒太後,她敢說出這番話來?昨日我們便已說好,陛下若願意去,便去,若有一絲勉強,我們便來日再說。”
“陛下明明已被我說動!”
“陛下是什麼人?你我又是什麼人?陛下雖然淳厚,心裏卻明白得很。陛下進宮後便是我在伺候,我看得清楚。今日,陛下若真的想去,一個女官能攔得了我們陛下?你真當王姑姑有那本事?陛下隻不過是憐你那份心罷了!”
“……”福祿悶聲不語。
“福祿,你近來有些過於急躁了。”
“陛下已經十六歲,孫太後卻那般,我如何不急?我怕陛下成了孫太後前方最後一道阻礙,怕,怕——”不吉利的話,福祿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