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宗漸漸的睜開眼睛,入眼是白色的天花板,上麵的吊扇在嗡嗡的轉動。
輕輕的動了動身子,一股鑽心的疼痛由頭上傳來。我這是在醫院?
是誰把我送到的醫院?錢?飯店、雞冠頭!還有那砸在頭上的酒瓶子。王宗一下子全部都想了起來。
猛的從病床上坐起。四下裏打量了一下。這是個四人間病房,隻有兩個病人,他對麵的病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長的非常漂亮。手上打著點滴。一個看上去三十八九歲的男人坐在床邊守候著。
"大哥哥。你疼嗎?"可能有大人在身邊,小女孩的膽子很大,王宗的淒慘景像並沒有把她嚇到。
"不疼。"即使麻木如現在的王宗,麵對如此可愛女孩的問題也是不忍拒絕。
"大哥哥,你是跟人打架了嗎?你的爸爸媽媽怎麼沒來看你啊?"小女孩接著問道。
"曉雨,別瞎說!"那男人可能是女孩的父親。感覺女孩問的問題有些尖銳,便製止了她。
"是的。哥哥是跟壞人打架,他們人多,哥哥打不過他們。我的父母現在在很遠的家鄉。"王宗不忍小女孩被訓訴便答道。
"孩子,聽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啊?"女孩的父親也語含關切的問道。
"我家是平遠縣臥佛溝的,我考上了天北大學,今天是到學校報到的日子。結果在車站坐錯車被拉到了這裏。在等車時被流氓給搶了。身上的錢全被搶走了"
"那你報警了嗎?"女孩父親緊接著問道。
"報了,但沒用。警察跟那些匪徒認識,中午還在一起吃飯。我衝上去理論,但他們根本不管。緊接著我又讓他些匪徒給打了。"王宗的語氣很平淡,就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
"唉!這社會!"女孩的父親歎了一口氣道。
這時進來一個女人,左手拎著一個塑料袋,裏麵裝著包子,還有三個碗,右手拎著一個電飯煲。
"媽!你咋才來啊,餓死我了!"女孩看見母親興高彩烈的叫道。
"這都不慢了,我這緊趕慢趕的呢。看!給你燉的雞湯呢,"說著打開了電飯煲。一股誘人的香味便散發了出來。
"好香啊!"女孩大叫道。
"老婆,你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男人也跟著笑著說。
"這是來天北大學報到的學生,在這讓壞人給打了,還把孩子的錢都搶走了。"男人接著便向女人介紹了王宗的經曆。
"對了孩子,你叫什麼?"男人問了王宗一句。
"王宗"
"這孩子真可憐。孩子,餓了吧?來喝碗湯"女人說著給王宗盛了一碗雞湯。又從塑料袋裏撿出三個大包子。用紙墊著放到王宗的床前。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王宗的臉上流下。落到盛滿雞湯的碗裏濺起點點油紋。
"別哭,別哭!孩子,苦難總會過去的。人生有很多的苦難,要堅強"女人勸道。
"是啊孩子!沒有邁不過去的坎!"男人也跟著勸。
"大哥哥,別哭了!"女孩也跟著勸道。
看著那夫婦,讓王宗想起了自已的爹娘,含著淚,就著包子。一口一口的將雞湯喝下。
喝完女人又要給盛,王宗說什麼也不要了。這才做罷。
吃完包子。王宗四下裏又看了看。
沒有看到自已的鋪蓋和旅行包。估計也不知被丟到哪裏去了。看看窗外,天邊的雲彩如血一般的顏色,太陽也要落山了。
回想今天自已的糟遇,對年僅十八歲的他簡直如惡夢一般。閉上眼睛,心中喃喃念道,滿天神佛啊!求求你們讓我從這個惡夢裏醒過來吧。
這自然是沒用的,但王宗已經沒有勇氣去麵對了。
絕境!他覺的自已已經無路可走了。回家?自已有臉回去麵對父母和鄉親們嗎?
學校?現在自已身無分文,連放著錄取通知書的旅行包也不知道哪裏去了。
報警?他們是警匪一家啊,沒人會給自已主持公道。
報仇?自已身單力薄,滿身是傷,連走路都成問題。
我該何去何從!
王宗心若死灰!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見王宗坐起來了。便說道:"輸完液就趕緊走,你的朋友也沒有給你交住院費!。說完還翻著白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