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帶著如此重傷卻行動如常,我很佩圞服他。
接下來的對話讓我感到很愉快,他很敏銳,幹了這麼多年,厲害的人物見了不少,可是他比其他所有人都更加聰明,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獨有的氣質,能夠讓人對他心悅誠服。
天不如人願,他失明了,在醫院,他將我一把推圞倒在地,我明白,對於他,一個那樣的人,失去了雙眼,會何等難過,也許即使失明,他也還是個厲害的人,但是這一次的任務,他卻注定會錯過。那種心情,我能了解。
我去找了嚴立,我相信,他會有yào。
嚴立開了qiāng,子彈打穿我的身圞體,很疼,但卻不要緊,我已經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中彈,我的左側肺葉,也早已經切除了大部。
拿到了yào,我就可以救他,那一刻,我卻突然感到了一種滿圞足,是的,做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覺得,很開心,很滿圞足。
我把藥拿給他,他竟然發現我受了傷。他淡淡的語氣,讓我有種逃離的衝動,我幾句話離開了他的房間,至少,他沒事了,就夠了。
出發前的那個晚上,我去找他,看見他細心地疊著軍裝,心裏泛起隱隱的疼痛,這一身衣服,我渴望了十八年,至今,無法穿上。
站在門口,我沒有出聲,看著他眼中隱隱約約的晶瑩,我知道,他是為了那些死去的弟兄。或許他們的死並不能說和他有直接的關係,但是我知道,他在自責。
為了任務的順利進行,我終究告訴了他有關蘇程的一切,不知道為什麼,我說了許多,我哭了,自從蘇程走後我就告訴自己不能哭泣,可是那一晚,我的眼淚抑製不住的流圞出。他隻是靜靜地聽我說,並不言語。他沒有勸我,隻是告訴我,他能理解。
是啊,一句理解,對我,已經夠了。我還能奢求什麼呢?
沒有想到,還會見到鄭柏濤。
他是我曾經的忠仆,當初的援手成就今日的助力,是我在救他母親時沒有想到的。他叫我大小姐。大小姐,好一個大小姐。他叫的那麼自然,可我,卻聽得那麼心酸。多久了,自從父親去世,我就不再是那個燕家的大小姐。下屬們叫我處座,戴笠叫我燕紫音,同僚們則半是懼怕半是應付的叫著我燕處長。還記得那年,為了獲得戴笠的信任。我不惜用身體擋住了射向他的子彈,我在家裏休養。我的妹妹,燕紫雲走進了我的房間,朦朧中,我看見了她手裏閃亮的匕首,卻沒有反抗,任由她,將匕首插進我的胸口。那時,正是國民黨迫害共產黨誌士的時候,我身在軍統,有些事,不得不在表麵上應付戴笠。妹妹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於是,她要“為民除害”。可惜,我終究沒有死成,父親救了我,帶著妹妹和母親搬到了上海,一方麵方便工作,一方麵為了保護我。可我沒有想到,這一別,就是永訣。
大小姐,是的,鄭柏濤,我還是他心裏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