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爾安靜了下來,他想起了一個很久都沒有想起的名字——以利。作為眾神之神,世界的造父,他究竟有沒有察覺到初始之村的這些保有理智與情感的魔人,原本會成為變革世界的星火?還是他知道,卻選擇讓都伊和惡神自作自受,親手毀滅了能拯救他們的希望。
瑟爾不敢在細想下去。
然而此時,在無人知道的角落,有人爆發出了狂歡的呼聲。
“成功了!”阿奇對著鏡子,仔細看著自己臉上逐漸淡去的紋路,“我的‘魔癮’症狀已經全部消退了,可我還是我!‘抗體’注入成功了!”
他興奮地抱起魔人男孩,在對方臉上熱情地啃了好幾口。可隨即,他又陷入下一個疑問。
“是血起了作用嗎?還是唾液,不行,我得再仔細研究研究。”
在收集了好幾瓶自己和魔人男孩的血液和體液後,阿奇又陷入了沉@
士兵說:“我們沒有看到任何外人上了塔。”
兩人對視一眼,更加快了腳步向樓上走去。貝利大法師的背已經有些傴僂了, 卻比正值壯年的波利斯跑得還快,巨鷺騎士隻能緊緊跟在他身後, 一手按在武器上以隨時準備保護老人。然而當兩人踏上旋轉階梯的最後一層時,一種莫名的衝擊驟然從空氣中鑽進波利斯的心髒, 這讓他的腳步一頓,也因此落後了老法師一步。
等波利斯從那莫名的感覺中回過神,正準備追上去時, 卻聽到了爺孫倆的對話。
“你在這裏做什麼!”貝利大法師有些生氣道, “剛才有誰來過?”
“沒有,祖父, 你生什麼氣?”阿奇有些莫名其妙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波利斯輕輕踏前一步,就看見了這祖孫兩人對峙的場景。
阿奇站在實驗室的門口,衣袍不整,看上去有些滑稽。而貝利大法師抓著他的手臂正準備叱問,可臉色隨即又是一變。
“你……”老法師不敢置信地望著自己的孫子,好一會才道,“為什麼你身上沒有了魔力?”
他不信邪似的,抓住阿奇的手腕又試探了一會。
“你沒有了魔力。不,你的體內再也無法存儲魔力。”作為一個專業的法師,貝利很快判斷出了阿奇的現狀,他卻不願意相信。老人望著自己的孫子,眼中竟然流露出了比擔心阿奇的安危時還要深的痛苦。
“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自己成了一個廢人!”
阿奇的樣子看上去像是有點愧疚的,不過他依然為自己辯解,“這隻是‘魔力缺失’,我隻是不能使用法術,又不是什麼都不能做,怎麼能說我是廢人呢?”他嘀嘀咕咕,眼見貝利大法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才解釋道,“我收拾實驗室的時候,不小心被‘他’咬了一口。”
波利斯和貝利大法師臉色齊齊一變。顯然,他們都明白這個“他”指的是誰。
“不過我並沒有魔化。”阿奇緊接著道,“隻是醒來以後,就失去了魔力。您該慶幸的,好歹我沒有變成一個失去理智的怪物。”
貝利大法師已經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了,他眼神絕望又淒涼,伸出手似乎想要用力握住什麼,最後卻隻是瞪了阿奇一眼,甩袖下樓。
“我讓他失望了。”阿奇望著老人的背影,“他一直希望我成為比他還要優秀的法師。可我們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波利斯關注的卻是另一點,他仔仔細細地觀察阿奇,注意到這位前法術學徒確實沒有魔化的征兆,便問:“你知道自己是怎麼幸存的嗎?如果你能找到原因,說不定我們就能找到‘抗體’,獲得克服‘魔癮’的辦法。”
他已經敏銳地察覺到阿奇或許並不隻是好運。
前法師學徒在波利斯的注視下,沉默了好一會。
“我不知道。”阿奇說,“我也想找到原因。可我已經成為一個‘廢人’了,如你所見,我無法再進行任何法術實驗。”
波利斯下意識地多看了他一會,許久才道:“好吧。至少你得到了一個好處,比如不用再進法師團。”
阿奇笑了笑:“這可算不上什麼好處,我可能要因此被家族除名了。”
“相信我,你的祖父沒這麼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