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經完全降臨。
日軍軍營駐紮在一個山坳裏,甄雅帶著特戰隊伏在山上,一個隊員從小路走上來,匍匐在她身邊“團座。”
她望向他“怎麼樣?”
“探聽清楚了。這幾日和七團打得幾個硬仗都是由一個將軍遠程指揮的。這個小鬼子今兒才剛到營地。”
“知道是誰麼?”
“好像就是咱們前兩日交手的那支隊伍。”
她長舒一口氣“真是冤家路窄。”
身邊一個小兵說:“團座,那鬼子指揮官真的很厲害嗎?”
她挑起一絲微笑“如果不是作戰能力很強的隊伍,遇見他,就跑吧。”
特戰隊員麵麵相覷,“這麼厲害,不是也被團座收拾的那慫樣。”
她輕咳一聲,說:“好了。幹點正事。我們要搞清楚他們的火力、和作戰方案。現在是七點四十五,你們十個兩人一組進行活動。九點在這裏碰頭。”
幾人點點頭。
她仿佛想起了什麼,說:“還有。你們聽好,無論誰出了危險,被敵人發現。其他人都不可輕舉妄動,保證自身安全。你們都是我帶出來的,這支特戰隊一定要活得好好的才能為黨國效力,聽懂了嗎?!”
“是!”
“對表。七點五十。解散!”她下完令後,一人觀察著整個營地的陣容,她身輕如燕,靈巧的翻下並不是很高的山坡,在巡邏兵不注意的時候像一隻豹子躥到營帳後麵。忽然,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從不遠的空地傳來。她飛速閃到另一個營帳後,聽到聲音就是從身後傳出。
“鬆本。這是附近知道這山坳的獵戶。如何處置?”她一怔、田中明秀的聲音。
“殺。”
鬆本靖的聲音冰冷無情。二十多個獵戶隻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要被殺死。她已經聽到了槍舉起的聲音,該怎麼辦,她心裏短暫的猶豫,從腰間拔出短匕。銀光一閃,她大概能從刀刃上看到他們的方位,她忽然睜大眼睛,看到他惡魔一樣的雙眼閃著嗜血的光芒。這是她所不熟悉的鬆本靖,卻也是最真實的鬆本靖。這才是他,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想起他偽善的臉孔,她就覺得一陣惡心。她握緊了匕首,忽然一個閃身衝上前,速度之快使得在場所有人來不及反應,除了……鬆本靖。她從他的後方襲來,他感到危險迅速轉身反手壓製住她握著兵刃的手腕,一個轉身就要將她背摔過肩。甄雅長期征戰,柏林特工班的格鬥也不是用來觀賞的。她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身,連帶著手腕反轉,輕巧的脫離他的鉗製,寒光閃過,他迅速後退,刀尖擦著他的臉頰而過,在他右臉劃下一道淺淺的傷痕。她安穩的落地,兩人交手的場景讓在場的人都讚歎不已,隻是這個忽然出現的美麗女子是誰。
周圍的士兵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舉起槍,而鬆本靖在看清來人之後大聲喝道:“退下!”
幾個士兵麵麵相覷,緩緩放下槍。明秀揮揮手,示意士兵退下。士兵們退出十米開外,鬆本靖望著她,抬袖擦幹臉邊的血跡,神色複雜難辯。而此時潛伏在軍營內的特戰隊員雖然對這種變故無比訝異,但是訓練素質良好的他們沒有一個輕舉妄動。而是在暗處觀察著事態的變化。
她的眼中似有一團火,欲要將他燃燒殆盡。他夠蠢一笑,望著袖口的血跡,高超的格鬥水準,她來當敵人,還真是棘手無比。
他深呼吸,望向她:“……悄無聲息的摸到了這裏。你還真是不容小覷。”
她憤怒不已,望了一眼身後望著她卻都不敢支聲的獵戶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惡魔。”
他輕聲道:“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她輕蔑的一笑:“我就知道會在這裏遇到你。”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十字架上,心裏先是有些欣喜,卻在看到十字架中央那枚紐扣的時候一掃而光。兩人又是一陣沉默,他不動聲色,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她也望著他,計算著後續的事,連他的每一次眨眼都算在心裏,而就當她看到他右手輕動的時候,一個箭步跨到明秀麵前,迅速將手中的匕首橫在他頸間,而當明秀感到頸部一涼的時候,看到鬆本靖已經舉起了槍,指向她。兩人的動作無比契合,幾乎在同一時間到位。明秀皺了一下眉,他們對彼此太了解了,時間過去很久,卻依然對彼此了如指掌。兩人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個動作幾乎都是同步的。可他們兩個人卻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