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今隻是淡淡地說道:“沒有,他隻是對我說很想念他的老婆和孩子,很想永遠和她們在一起。我當時在手術室外麵守著一個朋友,也沒有想太多,隻是說,我也很想念她們,如果孩子出生,還有一個寶寶可以叫我幹媽,但是現在我失去了最好的閨蜜和幹兒子。”說著,蘇今漸漸哽咽,眼淚簌簌地掉下,對做口供的那個女警察抱歉道:“對不起,我有些失態了。”
那個女警察也是個女人,很能體會到蘇今這種心情,上前拍了拍她的背,遞給她紙巾,蘇今接過,壓了壓眼角的淚水。繼續做口供,“妍之去世那一天,我始終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可是她就那樣冰冷地躺在那裏,後來我從醫生手裏接過那份責任書,細看之後心涼了半截。妍之用生命為她心愛的男人生孩子,可是這個男人卻選擇了孩子沒有選擇她。”
說著,蘇今有些哽咽,她不知道為什麼女人都這麼傻,男人都這麼狠。但是既然顧睿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去為他的過錯負責,蘇今也不想再過多追究,“之後我大病一場之後才去上班,今天是我在經曆這次重創後第一天上班,下班後,心情很不好,讓出租車司機帶著到處轉了轉,看到當時顧睿已經將林涵的頭打破了,還口口聲聲說要為妻兒報仇。我生氣地將責任書甩給他,他拿到後就失魂落魄地走了,我就將林涵送去了醫院。之後,就是你們通知我,他……”
蘇今再也說不下去,那兩個警察想看一眼,女警攬住蘇今到一邊安慰,問道:“你剛剛說的死者是出於為了妻兒報複才會去重傷他的嗎?”蘇今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因為顧家當年和林家是世交,其實兩人的關係也一直都不錯。直到後來林家落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和林家向來過往叢密的顧家不僅沒有倒,反而做大。所以林涵在國外呆了幾年後回來,顧睿一直疑心林涵回來另有目的,恰巧前段時間顧家被查,顧睿便丟下在家中待產的妻子去找林涵,後來,妍之給我打電話讓我去陪她。妍之的情緒很激動,一直說肚子疼,等我將她送到醫院後,沒過多久也沒將她和孩子救回來。”
蘇今期間好幾次都似不忍再說下去,說的也很混亂,幾次都說不清楚,詞不達意。女警心生唏噓,這麼看來,顧家這一次,算是徹底地落敗了,一家人死的死,坐牢的坐牢。按理說,死者真不應該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生命,還有兩位老人要贍養,怎麼會這般想不開?
看了眼蘇今,也覺得她可憐,出於女人的母性作祟,女警也不忍還讓蘇今說什麼,怕再度勾起她的傷心往事。現在已經哭得這麼厲害了,期間幾次講不下去,為了配合工作還是堅持說完。一邊是最好的閨蜜,一邊是閨蜜的老公,自己多年的朋友,這樣相繼離開,換做是誰都會很傷心。
待警察離開後,蘇今進了太平間,慢慢掀開覆在顧睿臉上的白布,他的臉已經被摔壞了,隻依稀還能看的生前的英氣爽朗的模樣。蘇今隻是靜靜看著他,當初自己滿心滿眼裏隻有林涵,妍之說愛顧睿時,自己一直都忽視了他的長相。現在看來,顧睿長得的確可以讓妍之對他一見鍾情。
蘇今將白布覆上,太平間太過陰冷昏暗,呆久了之後全身都會起毛難受。蘇今抬頭將眼淚逼回眼眶,開口對著顧睿的屍-體說道:“希望你在下麵能盡快找到妍之母子兩,早日團聚。”
說完就轉身離開,這樣的地方她再也不想來了!
坐到飛機上俯瞰這個城市的時候,蘇今突然間生出一種解脫了的感覺。這個城市承載了她太多的感情糾葛,她所有的愛恨都在這個城市糾纏、蟠紮,直至將自己悶的再也喘不出一口氣來。也許,選擇暫時離開時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原諒自己一時的鴕鳥心態,隻是她真的厭惡了自己總是不得不努力積極地去麵對、去解決問題的姿態了,那樣活著太累,所有的事情都扛上身,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來。而現在,就算能得片刻心安,已屬難求。
作為李灃的特助隨他出門,蘇今不知道自己待遇還可以這麼好,能隨他坐在頭等艙。赫然在頭等艙看到不少電視上的熟麵孔,但蘇今畢竟已經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女,對於追星她也向來不熱衷,學了李灃一副冷冷淡淡地麵孔坐著。卻不知會有那麼多人認識李灃,李灃均是淡淡應付過去。蘇今懶得問他,這樣一個商界的天之驕子,認識一些政界和娛樂圈的人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