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聽到了,與我們朝廷無關,倭國使者很早就想與我們唐朝聯手,攻打你們新羅,以報當年你們新羅殺害他們使者之仇。我們沒有答應。可他又找到了商人梁金柱,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搭成了一些協議,正好我們唐朝缺少錢幣,從海外各國得到了一些金銀,鑄造銀寶。於是倭人利用自己國家產銀產金,通過梁金柱購買了大量的船舶與武器。關於武器,我們朝廷不對外公開的,可這些商人逐利而行,手段高超,不僅是武器,比如吞並田地,販買奴隸,放高利貸,朝廷都不容許,可沒有辦法,法不罪眾,隻好由他。”
“我們新羅也不產金也不產銀”
那管我屁事?沒有金銀,可這幾年你們新羅修生養息,也恢複過來了。似乎還有鐵資源,再說,不行拿你們新羅的人參來抵押也可以的。
不好說,當麵做生意,就落了外交的口實。
於是說道:“對新羅的事務我不怎麼懂,你去問一下劉仁軌相公,他久在你們新羅,與百濟人高麗人交戰,也許說不定有好的建議。”
金法本隻好又去拜見劉仁軌。
“劉相公,當年你與我們新羅人共同作戰,有深厚的友誼,請救救我們新羅吧。”
劉仁軌心想,有什麼友誼?當年若是知道你們新羅人是如此貪婪不要臉,我早就陰你們新羅一把,何至有今天,生生從漢江退到大同江。嘴上不說的,一攤手說道:“金法本,你也看到了,吐蕃與突厥連番用兵,我們唐朝那有力量分兵管你們新羅人的事?”
“不是,小臣從登州上岸,看到你們唐朝有一支海上軍隊。”
“哦,那個,你別當真,因為海上有許多唐朝的海客,在海外經常遇到一些海盜,與一些南海土著人的欺壓,朝廷這才授命為了保護海客的生命安全,組建一支海上的軍隊。才剛剛成形,根本就沒有戰鬥力。最少得訓練三到五年,才能真正到大海裏作戰。即使訓練成形,是你們兩個國家之間的大戰,我們唐朝隻派三四千人過去,又能起什麼作用?”
君臣二人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金法本隻好伏下來放聲大哭,國內情況很危險的,國王年老,皇太子年幼,就是沒有倭人入侵,這幾年也不會太平,但這些情況又不敢說,哭了良久,劉仁軌將他扶起來,說道:“唉,算了,我指點你一條明路吧。”
“什麼門路?”
“有的事,我們朝廷不大好管,可我聽到許多消息,這次倭人是不是抓捕了你們許多百姓?”
“是,他們很殘忍。”
“倭國也是一個小國家,不比你們新羅人大多少,又沒有經過多少戰火的考驗,真說起來,戰鬥力反而不及你們新羅人。此次為了侵略你們新羅,購買了大量船隻與武器,對他們倭國,也超出了承受範圍。然而人家有辦法,正好我們朝廷慈悲百姓,贖出大量部曲。你也知道的,我們大唐有的大戶人家,手中有幾百頃幾千頃的耕地。沒有了部曲,他們如何耕種,又不好明著反抗,於是勾結了倭人,讓他們將你們國家的百姓擄來,當作部曲使用。”
“劉相公,你一定要阻止啊。”原來如此,可一聽更急了。
“我怎麼阻止?不但我,就是陛下都不好阻止,這是所有大戶人家的利益,若是他們一起被激怒,唐朝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然而倭國能這麼做,為什麼你們新羅人不能這麼做,隻是一海之隔,順利的話,一天就能在倭國登陸。他們國家是海上之國,戰爭很少,一旦登陸,會有怎麼樣的衝擊?你們新羅人都抵抗了我們大唐的軍隊,聽斥候說,你們史官在史書裏記載,都擊敗了我們唐朝的薛仁貴將軍,怎麼怕起了一個倭國?”
“這”金法本都聽呆了,這還是那個禮儀之邦堂堂一個宰相說的話嗎?但他忘記了自己國家是如何不守信諾的,如何竄改曆史的。劉仁軌這種說法也許不要臉,可他們更不要臉。
“這樣吧,真不行,我請求皇帝陛下,先支援你們新羅一些船隻,甚至我托人聯係那個商人,叫什麼來著?”
“梁金柱。”
“對,就是梁金柱,你與他談一談,隻能這樣做了,其他的我無能為力。”
新羅使者忽悠走了。
第二天他就請求朝廷,給他發去揚州的過所,找梁金柱。
一些知道內情的重臣聽了,心裏麵皆不是滋味。
但在這時候,朝廷久違的授命終於下達。
重新任命前線的副總管,去掉李文暕副總管之職,撥劉敬同為副總管,主領恒州的唐軍,實際上連幽州的兵,因為李文暕去掉副總管之職,與裴行儉的主力軍隊隔了太行山,也歸劉敬同遙領。
這是破格提撥,無他,當初曹懷舜出征時,劉敬同是唯一阻止的將領,後來撤退時,表現不俗。總之,缺少大將,隻好讓瘳化做先鋒。
然後又讓程務挺擔任另一個副總管之職。
比起劉敬同,程務挺更有資格接受這一授命。
然而李威聽到這份詔書後,不由地眉頭緊鎖,隱隱感到有些不妙的事發生。然而再一想,又不知哪裏不對,他想使,也要看什麼人的,縱然再有本領,難道敢在裴行儉手中使壞?
武則天安排很久的計劃,終於到了圖窮的地步。(。